景辭在病房裡躺了一天,打了吊針,吃了三頓飯,下午有一頓茶點。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程易就坐在她對面,目光好像從來沒離開過電腦顯示螢幕。
景辭手裡捏著一塊餅乾,看著對面淡定的程易,稍微眯眼,手指微使勁,餅乾在她手裡碎成了渣渣。
餅乾渣子灑落在病床上,她低頭看了一眼。
“辭姐是不是太無聊了。”程易的目光依然沒離開電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景辭抬起左手揉了揉鼻子,抬眼看向他,沒說話。
他根本就沒擺出好好聽她說話的姿態嘛。
“要不要給你也安排一臺電腦?”
程易終於抬眼看向她,見她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稍微抬眉,“曉得了,給你安排一臺。”
“非常感謝,但凡你多看我幾次,也不至於到天黑了才想起來我也需要一臺電腦。”
景辭嘴角維持著程式化的微笑,看起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程易稍微抿唇,笑了一下,“辭姐,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脾氣這麼大呢?都學會說反話了。”
“哦,是我的不對,沒讓你知道我脾氣大。”景辭抬手摸著自己額頭上的繃帶,另一隻手把床上的餅乾渣子全部拍下床去。
或許是力氣用得有點大。
程易覺得她發的脾氣也大了起來,把電腦關上,清了清嗓子把小桌子整個搬下去,然後他一伸手,把景辭摟到懷裡,溫聲道,“好了,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啊。”
“那應該就是氣的不輕。”
程易抬手輕輕按著她的脖頸處,“等你好了,我再誠心謝罪。”
“你現在就能謝罪。”景辭沒好氣地說。
人其實還是很奇怪的,比如現在,她本來是沒怎麼生氣的,因為這幾句對話,忽然就氣了起來,像現在,因為程易的安慰,反而越來越氣。
而且她現在說的話都是下意識地反駁,越反就證明越生氣。
“現在謝罪?”程易擰眉,“現在謝罪恐怕對你的健康有害。”
“你什麼意思。”景辭推了他一把,沒推開,反而被摟的更緊了,她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你現在這樣,我怕你受不住。”
……
景辭沉默了。
她懂了。
這男的話裡意思可不太好啊。
“你腦子裡整天裝的都是什麼?”景辭質問他。
這種質問根本對程易生不出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