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了。”
景辭把筷子放下,挑眉看著宿雲說,“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直接從卡里劃錢,想要多少就拿。”
“說點別的吧。”宿雲一臉不相信地說,“你這種鬼話我才不信。”
“你想亂花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什麼急事的話我是不會沒人性的,至少不會像上次那樣把你打成那樣。”景辭託著下巴看他把飯吃完,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吃完飯之後,景辭沒再管宿雲的去處,直接開車回了林山公館,許嘉琳早起去開會了,她又回房間補了覺,到下午四五點鐘才醒過來。
許嘉琳正好從外面回來,走到她身邊之後才輕聲問,“餓不餓?”
“不餓。”景辭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雙臂,“乾媽,我聽李姐說明天有什麼來著?”
“她說了?哎呀,這個李姐。”許嘉琳語氣馬上就變了,笑著說,“這個李姐果然是什麼都要跟你說的,連個佈置驚喜的機會都不給我。”
“驚喜?”景辭有點懷疑這個驚喜到底指的是什麼。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小寶貝,你馬上就要十九歲了。”
景辭稍微露出一個笑,很快就用平淡的表情取代了這個笑容,“乾媽,那明天也是你的生日了,你想過個幾歲的?”
“十九歲的,跟你一樣的。”許嘉琳抬起手把一旁架子上的一個盒子拿下來,開啟之後,裡面是一把鑰匙。
景辭盤腿坐在沙發裡,長頭髮綰成一個很隨意的丸子頭,額前的碎髮更顯得慵懶,她的脖子也很好看,衛衣的領子有點歪,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鎖骨。
“喏,這把鑰匙就是我今年送給你的第一份生日禮物。”許嘉琳把鑰匙拿出來,細緻精巧的鉑金鍊穿過鑰匙孔,隨著許嘉琳手的動作垂落下來,在她的眼前晃動。
景辭看了一眼這把普通的鑰匙,稍微抬眼看向許嘉琳輕聲問,“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或許吧,是你媽媽留下的。”許嘉琳斟酌了梁三秒,還是說出了事實。
景辭輕抽了一口氣,伸手把鑰匙接過來,仔細看了兩眼,嘴裡唸唸有詞道,“沒有也沒關係。”
“這是她很久很久之前就給我的東西,大概在你八九歲的時候。”許嘉琳的眼神不自主地放在鑰匙上。
銅色的鑰匙在她指尖落下,伴隨著細鏈的牽扯,稍微在空中跳了一下,然後在重力的吸引下自然擺動。
景辭的眼神一直很淡然,涼涼的細鏈纏繞在她的指尖,她輕唔了一聲,然後輕聲道,“那看來他們是早有打算了,打算把我託付給你。”
這樣的話在誰聽來,都有一種明顯的感情,是一種明知已經無法抵抗的狀態下的無力感。
“你爸媽都是很好的人,他們是很愛你的,阿辭。”許嘉琳說話時表現得很平常,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景辭的鼻音很重,點點頭髮出了一個嗯字,重複著把鑰匙收進手裡再讓它落下去這個動作。
“說到底,你現在都是我一個人的女兒了,他們倆呀,是沒機會看到這麼優秀的你了。”
許嘉琳調侃著笑著說話,手緩緩覆上她的手,觸到她手指的一瞬間,許嘉琳感受到了她冰涼的手的溫度,心裡頓時一緊,差點就要掉下眼淚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著對景辭說,“餓不餓?要不要吃晚飯?”
“好。”景辭垂頭盯著鑰匙,仔細分辨著上面的花紋和凹槽,指尖輕輕摩挲著凹凸不平的紋路,很清楚地有一個歪歪扭扭的辭字。
她沒問許嘉琳,沒有問這個字是誰刻的。
要是許嘉琳知道,憑著她的性子,肯定會告訴景辭的。
她沒說就是不知道。
許嘉琳走遠後,緩緩靠住離自己最近的一面牆,她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後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嘴角帶著微笑,才又繼續往外走。
“許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