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著十幾層樓的高度,都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絕望。
董糯心髒像是要蹦出來,此情此景,她好像在哪裡經歷過——
那次也是驚聞誰誰誰跳樓,盧院長特地找到她,把她從教室裡叫出來……
董糯事不宜遲,撥開人群沖了出去,三步並兩步的往樓頂跑。
天臺上,丁珍豆和盧院長還有院長夫人正站在距離盧溪三四米遠的位置。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正午的陽光耀眼灼熱,盛夏熱風席捲過自殺者的面頰,發絲在半空中飄揚。
董糯猛然回想起來,她確實經歷過一次自殺事件——
剛上研究生的時候,那個不知名字的刁女士!
也是抑鬱症,也是受到渣男辱罵,最後跳樓身亡,還連帶董糯一起上過熱搜。
所以,後來知道盧溪有抑鬱症,董糯總是小心翼翼。
但終究,還是走到了跳樓這一步。
天臺風大,盧溪的聲音又輕又小,剛一脫口便被風吹散了。
“爸媽,對不起,我不配做你們的女兒。”
盧院長顫著聲音不斷勸解,他的夫人則驚恐地捂著嘴,不敢說任何話,只是淚流滿面地盯著天臺上的女兒,直到,急促淩亂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盧溪,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或者是想罵我。”
董糯嗓音溫柔:
“你過來吧,怎麼罵我都行,我都聽著。”
董糯對盧溪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她是她的情敵。
盧溪終於轉過身,可一見到董糯她就聯想到另一個人,眼圈更紅了:
“程鷺尋也來了嗎?”
“沒有。”
董糯半真半假地哄:
“我很久沒和他聯系,之前還簽了離婚協議書,不信的話,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盧溪的腳尖往回稍稍挪動一點。
“我沒有什麼話要問他,我現在只想死。”
董糯語氣輕柔平緩,試著講道理:
“要死也要懲罰了壞蛋再死啊,你這樣白白死了,就便宜了罪犯,傷心的只有你父母。”
盧溪退縮地往回邁出半步,董糯一顆心剛剛放鬆,卻意外聽到次頂層辦公室的議論聲傳上來。
“樓上那位,不是清大的學生吧,幹嘛來我們學校跳樓,作孽啊。”
“聽說爸爸是我們學校教授。”
“原來這樣。”
“到底因為什麼事,是真跳還是作秀?”
董糯緊張得捏緊拳頭,指節泛白。
“盧溪,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盧溪剛退回的半步猛然又邁了出去,大顆大顆的淚珠成串的往下掉,說著夢囈一般:
“我回去的話,你能不能把程鷺尋還給我……”
樓下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又變得安靜。
董糯怕刺激到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你回來,我們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