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糯為難地詢問:
“我有點別的事,改天再請你吃飯,可以嗎?”
“嗯。”
他放了那麼多次鴿子,讓她鴿一回也沒什麼。
程鷺尋正要掛電話,另一端的董糯自顧自地給他講這些天的事——
“老東家傑盈律所幫我發了律師函,那些網暴我的水軍,一個個都發公告跟我道歉了,他們還喊冤沒收到陳漢尼一毛錢經費,哼活該……”
“我堂姐和陳漢尼的離婚案上週開庭,死渣男羈押在看守所沒法出庭,堂姐毫無懸唸的勝訴了。我呢不用忙案子,就多了很多空餘時間。”
“今天突然想起來,我的所有書還在花世小區那邊,中午想搬過來,省得再麻煩房東幫我儲存……哦對了,你借我開的那輛賓利車,之前也停在花世,後來我抽空開回別墅了,就停在車庫裡,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
說著說著,董糯跟程鷺尋講話的語氣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她正用一種軟軟糯糯的語調纏著程鷺尋講電話。
人如其名,又懵懂又軟糯,化成了蜂蜜,在人心尖上纏纏繞繞。
程鷺尋聽了好一會,回應她時,他的聲音似乎帶一點點笑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董糯想了想,認真地問道:
“程鷺尋,你為什麼總是幫我啊?”
“你自己想。”
“是不是因為幫我就是幫你自己。”
董糯繼續叨叨叨:
“我在外頭受難了,會影響程家的臉面;小事情上,我有個什麼閃失,程爺爺會罵你沒照顧好我,就像今天這種天氣,你就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去搬書,所以想幫我……”
程鷺尋滿是疑惑:“我有說過今天幫你?”
董糯愣了愣:“我剛剛說中午搬書,你插了一句話來著。”
“我什麼時候插話了?”
程鷺尋確信,對方要麼空耳、要麼出現了幻聽。
他的回答帶著一點拒絕的意思,本以為董糯會尷尬,然而沒想到,小姑娘只是盈盈一笑:
“你剛才沒說,不過你肯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外面飄起了雪,一片一片沾到玻璃窗上,又爭先恐後地消融成水滴。
雪下得急,今兒不適合坐地鐵了。
況且,她有點想見他。
董糯拉長的尾音,像是掛著縷糖絲兒,任是哪個男人都捨不得拒絕。
程鷺尋淡淡地答:
“那我送你過去。”
董糯應聲說著“好”,眉眼彎彎,嘴角上揚,詭計得逞的開心模樣。
落雪的撲簌聲漸漸急促, 程鷺尋定好見面地點:
“十二點法學院樓下等我。”
董糯卻變得支支吾吾,“……那個,能不能在東門碰面。”
“為什麼?”
“在法學樓被看到了不好,因為有人傳言你是我幹爹。”
程鷺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