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糯硬著頭皮打招呼:
“早上好。”
程鷺尋隨口應了聲,臉色寫滿了不耐煩。
他剛做完鍛煉,黑色運動褲,上身寬大的衛衣帽子幾乎擋住俊臉,仔細看,那神情有幾分睏倦,眼睛下方泛著青灰。
難道是鍛煉時用力過猛,練傷了?
董糯見他狀態不佳,自覺地閉上嘴,背過身去找鞋。
男人清啞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帶著清晨的倦怠。
“你住在這很害怕?”
“啊?我覺得還行吧。”
“還行吧?”
董糯微怔,莫名覺得他有點情緒,反問了回去:
“你這樣問我,是不是你自己很害怕啊?怕我半夜去敲你房門?”
程鷺尋本要說出昨夜的困擾,突然被她這一句話噎住了。
他睡眠輕,一向易醒,房屋所用的隔音降噪材料都是最頂級的,奈何昨晚還是被她的電話煲吵醒了兩次。
大抵是律師職業病,上庭習慣大聲說話,董糯講電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洪亮,而她卻完全不自知。
豪宅門廳的空間大,程鷺尋單手撐在五鬥櫃上,低垂的目光幽深地盯著她。
董糯感覺到了審判者一般的壓迫感,氣息冷然。
“我發誓,我沒有半夜去找你。”
董糯退後兩步,倏地抵到了五鬥櫃,上面的相框被撞得搖搖欲墜。
她慌忙扶穩全家福相框,隨即慌忙蹲下,穿鞋。
程鷺尋沉吟片刻,沒搭話。
董糯綁好鞋帶,承諾道:
“你放心,我懂,孤男寡女,半夜肯定沒好事。我知道分寸!”
小姑娘蹲在地毯上穿鞋,身子前傾,襯衫寬松的領口隨著她的姿勢往下垂,露出點胸前白皙的面板,隱約可見上面印著的幾個紅印子。
不像是什麼按摩儀弄出來的。
只一眼,程鷺尋便十分矜持剋制的挪開視線,左手也同時收回,不再扶在櫃子上。
董糯站起身,湊過來跟他打包票。
“我跟你說,我做離婚案做了兩年,對情啊愛啊男人啊,真的沒有興趣,全部幻滅,你不要擔心我起色心或者有歹心,我是心如死水,屬於拔情絕愛的那種人。我把你當成好朋友,這次你幫了我,下次我幫你,我們互相幫助。”
程鷺尋的臉色很差,語氣寒到簡直不能忍受:
“不用等下次,你現在幫我買份早餐回來。”
董糯:?
剛說是好朋友,怎麼馬上就開始使喚人了。
她自己都沒吃早餐呢,哪管得了他。
董糯不卑不亢:
“雖然我暫住在這裡,雖然我曾經幫你跑腿過,雖然我很善良友好,可是我現在要出門了,提前兩小時上班,可以用來學習,就是這每早兩小時的功夫,讓我以斷層第一的成績考研上岸,為了保持這種優秀,我真的沒有時間幫你買早餐……”
很多時候,合租、同居或者婚後模式,必須一開始就立下規矩,不合則散。
“我給你兩千塊跑腿費,幹不幹?”
程鷺尋一邊說,一邊就在手機裡給她發起一個轉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