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陳近南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從那麼一大堆資料中,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真的呈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證實了他對覃亦澤這個人的預判有多麼準確,這個人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般,他必須提前做好應對措施,不至於真的出了事,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深夜,陳近南盯著這些違規合同,這些違法的操作,這些東西可以穩穩的將那枚炸彈完美地轉移,甚至可以打個迴旋鏢,讓覃亦澤想都想不到。
當然不出事,大家都好,通盛好、華安好、所有海城的這些配件生産商大家都好。
陳近南在為華安謀後路的時候,江唯序已經同覃亦澤談起了寧城港三四期裝置選購的事,三四期的裝置需求量更大,江唯序想著要是能在這麼一大塊肉上吃上一口,那通盛這幾年的業務都不用愁了。
飯局上,覃亦澤看到江唯序身邊坐著的陌生女孩,好奇地瞥了好幾眼,開口道:“江總,怎麼沒帶未婚妻過來?”
話一問出口,江唯序面色尷尬,身旁的羅子瑜適時展現自己的交際技能,比起李安安,羅子瑜更適合這種場合,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些紅酒,走到覃亦澤身邊,“覃主任,我敬您。”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覃亦澤愣了下,遂即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開玩笑道:“羅小姐,好酒量。”
太熱情的女人,他不喜歡,他就喜歡李安安那種的,拿不住,捉摸不透,勁勁的女的。
所以整場飯局下來,他有些意興闌珊,大部分酒都讓葉可兒給他擋了。
中途江唯序出去上廁所,覃亦澤看著他出去,便跟著他後面走了出去,江唯序暈乎乎地上了廁所,抬眼看到一旁站著的男人時,愣愣地笑了下,“覃主任。”
江唯序越過他,走了出去,兩人低著頭在洗手池旁細細洗著手,半晌身邊出聲:“你和李安安分手了?”
江唯序本就不想提起此事,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些,偏偏覃亦澤不依不饒,飯桌上就狀似無意地問了,江唯序不答,轉身說:“我先走了。”
覃亦澤喊住他,慢條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精銳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李安安送到我面前,三四期裝置指標給你百分之六十。”
江唯序脊背瞬間僵硬,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一點一點轉過身,一臉的驚愕,看向覃亦澤,卻又固執地想再確定一次,“你說什麼?”
覃亦澤將手帕一下一下折疊好,放進前袋,抬起頭來,直視著江唯序的眼睛,眼神惡劣極了,玩世不恭地走到他面前,在他耳邊故意發出魅惑的聲音道:“我說,李安安讓我玩玩。”
話音未落,江唯序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攥起覃亦澤的衣領,大力將人推到洗手池前,覃亦澤的身體抵上身後的洗手池臺,卻還是一臉玩味地笑著,他抬起手,拍了拍江唯序怒紅的雙頰,“一個女人而已,值得你這麼動怒?”
說著他抬起手握上江唯序的手腕,大力捏著男人的腕骨,硬生生將江唯序的手拿了開來,“別這樣子,都是當總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覃亦澤偏偏像個長輩一般同他講話,語氣裡盡是嘲諷,好像他這種男的活該李安安看不上一般。
江唯序雙眼猩紅,惡狠狠地盯著他。
覃亦澤輕笑,“百分之六十什麼概念,回去好好算算這筆賬,再來答複我。”
說完拍了拍江唯序的臉,轉身看向鏡子,將自己的衣領整理好,笑著搖了搖頭,越過江唯序走了出去。
直到腳步聲走遠,江唯序回過神來時,憤怒的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牆磚上,頓時手指破皮,血水順著瓷磚流淌下來,他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狼狽不堪,什麼時候他變成這樣了?
回去的路上,羅子瑜看著江唯序紅腫的手背,不免皺眉,“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手成了這樣?”
江唯序煩躁地甩開她的手,“沒事。”
一路上,他沉默不語,車裡靜得嚇人,羅子瑜看著男人緊繃的側臉,竟然心裡有些發怵,好在不一會兒送她到家門口,她下車後看向後座的男人,“注意安全。”說完甩上車門。
羅子瑜一走,江唯序靠在椅背上,剛才羅子瑜在,他極力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此刻,覃亦澤的那些話,如針紮般刺痛著他的內心,他的腦海裡浮現李安安的各種的樣子,開心的、不開心的、狡黠的、憂傷的、強硬的……甚至浮現出她少女時期的樣子,活潑開朗,笑得明媚動人,當初就是那抹笑容吸引著她,讓他總是想看到她。
【李安安讓我玩玩】
覃亦澤的這句話冒出來時,他憤恨地砸了下座椅,前方的司機嚇了一跳,一個急轉,車子晃動了下,司機連忙道歉道:“江總,對不起。”
江唯序沒有說話,回到家裡,他立即給財務主任打了個電話,讓他核算下寧城港百分之六十指標算下來公司的收益能達到多少。
第二天下午上班前,財務主任走進江唯序辦公室,將自己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核算結果交給江唯序,男人翻開報表,看到最後的收益額時整個人就愣住了,19.6個億,近乎二十個億的利潤額,看著面前的數字,他的心髒強烈跳動,彷佛要卯著勁跳出來似的,財務部長低頭問他,“陳總,是有什麼事情嗎?”
江唯序腦子嗡嗡,說了聲沒事,便擺了擺手,讓人先出去了。
偌大的辦公室裡,他一個人靜靜的發愣,不時看向遠處的天際線,但是眼睛不由得又回到那個令他震顫的數字上,腦海中竟然蹦出一個念頭,覃亦澤提出的條件好像也不是不能考慮。
這個想法冒出來時,他嚇了一跳,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自己怎麼能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冒出來,他和李安安就算是分手了,那也是曾經朝夕相處快十年的人啊,他怎麼可以?他惡劣至極?可是這筆錢他不停的在他腦子冒出來,他快要爆炸,一把將財務報表揮到了地上,騰地一下從座椅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瞭望著遠處,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