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周到起來無時無刻的仔細生出眷眷柔情,同時更多地感到心疼。
“咱們小區治安挺好的。倒是你,熬到現在,嘴唇都發白了。”
兩人走進電梯。
黎簡被掌心透出的幽微涼意剎住潛滋暗長的甜蜜,仰首才發現,素來巋然板正的人此刻不顧形象地倚靠著轎廂壁,已是累到幾乎闔眼成寐的狀態。
她用空著的另一隻手裹住十指相扣的兩只,盡可能傳遞著自己的溫度。
季遙安安靜靜地由她搓手,直到出電梯。
進了門她扶他坐好,然後將腦袋貼在他額頭快速感知了□□溫。
“還好沒發燒,我去給你準備糖水——”
不料他竟還有力氣拽住她。
“不用忙了,緩一會兒就好。”
說著,他頭朝裡輕輕躺倒在交臂之下纖弱的雙腿上,拽住的那隻手仍不願松勁兒,被他大手包小手地按在心口的位置。
沙發上沒有蓋的毯子。她便拿過一個靠枕,勉強當作保暖的被衾。
“季遙,去床上睡好不好?這麼躺著會著涼的。”
季遙沒有動。
她懷疑他沉陷在一種誤打誤撞,但還不夠妥帖的舒適裡,堅持要叫醒他。
他卻有預感似地開口,綿軟話音裡是鮮少表露的清愁。
“你怎麼不問我?”
“問什麼?”
她讓了步,打算許他再舒服一會兒。
季遙微微睜開眼睛,“問——”
“直系血親之間怎麼能輸血。”
“這個呀,”她自然輕快地答道,“之前聽媽講過,你們不是重組家庭嘛。”
“還有呢?”
……
在他面前她不是裝糊塗的高手,何況藏匿情緒的呼吸還近在他的耳畔。
但她決定冒險。
“還有什麼?”
“……沒什麼。”
他累得不想再分辨。
“再等兩分鐘。”
黎簡忘記他們什麼時候到床上去的,相擁而眠到五點多的時候,她從噩夢中驚醒,覺察季遙發起高燒,趕緊爬起來倒水喊他吃藥。
而後斷斷續續地眯到六點,燒仍未全退。黎簡破天荒地給領導發資訊,說要請一天假。
才放下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是她的婆婆季茹英。
她利落地按了靜音,走出臥室接聽。
“簡啊,那個,還沒起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