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追他嗎
週一早早地到辦公室以後,黎簡開啟電腦,檢查完郵箱確定一天的任務量便開始心無旁騖地吃起早餐。
她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工作日總會逼自己多吃點。俞華是民辦高校,比不得外人眼中的鐵飯碗那般輕松,即便有忙裡偷閑的機會,也有各種嚴格的考核和kpi壓著,讓她偷得腹熱心煎。
吃完飯辦公室還沒來人。
黎簡胡亂敲著鍵盤索然自遣,半天終於拿出手機,撥通了蘇茗筱的電話。
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
“蘇蘇?”
“阿黎……”蘇茗筱像是還沒睡醒,“這麼早幹嘛呀?”
含糊的抱怨中透出些許被擾了清夢的不滿。
“不早了。我們這些做牛馬的,已經開始上工了。”
她故意凝肅話音,“昨天忘了件重要的事。”
蘇茗筱驀然睜開眼睛,黎簡聽她似乎坐了起來。
“不是吧姑奶奶,我真的知錯了,我不該多管閑事好不好,我就應該讓羅楨禮那家夥徹底消失在你眼前,你說吧,除了讓我喊你媽媽,要怎麼樣才能消氣?”
黎簡被她一連串的求饒破了功,遂進入正題。
“是戒指。”
“昨晚暈暈乎乎地回到家,才發現戒指還在。陸知嘉不是用這個錄了音?關鍵的證據放在我這裡,他怎麼跟他外公告狀?”
“你什麼時候有空,或者找個可靠的人來取也行,這東西看著價值不菲,叫跑腿我不放心。”
“哦哈哈,原來是這事。”蘇茗筱耳聽得鬆了口氣。
“那個不急,陸知嘉八百個心眼子,肯定留了後手。說不定音訊已經透過藍芽或者發射器什麼的傳到千裡之外了,咱們就祈禱——”
“老爺子身體健康吧。”
說著忍不住短嘆一聲。
黎簡感到奇怪,“聽你這話,陸知嘉外公聽到這音訊會很生氣,為什麼?他不是一直盼著外孫給他體面?”
“唉。”
蘇茗筱無限惋嘆,“你不知道,他們陸家上下,關系複雜著呢。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她本無心窺探不熟之人的隱私,聽聞此言,便“哦”了一聲,以示會意。
沒想到蘇茗筱主動爆了料——
“陸知嘉曾經自殺過。”
黎簡瞬間凜住。
“他真的有抑鬱症?”
“以前有過,二十多歲的時候,很嚴重。家裡怕他想不開,還將他關起來過,當然了,他這種超級富少關也是被關在城堡裡,被好幾個保鏢壯漢看著。後來人好了,而且比生病前還要好,他外公就放他一個人出來做紅酒生意,怕他不高興一點沒插手,可是華人圈誰不知道陸枕容的名號呢,他媽媽還是備受美譽的慈善家。反正後面,也是我猜的啊,他應該是不開心,就回國折騰來了。
聞者默然,對這如小說主人公般的傳奇經歷暗生惻隱。
“既然回來了,現在也有了想要的事業,應該做好重新開始的打算了吧。我看他跟文姨鬥得那麼起勁。”
她想起昨晚慌張致謝後告別的男人,突然湧出朦朧的難過。
健康,愛人。
這世間有些事,註定是萬貫貲財也無能無力的。
“……文姨這個人我瞭解不多。”蘇茗筱接著說。
“不過據陸知嘉看,她這個人不算很壞,也很有能力,唯一煩人的毛病就是愛虛空索敵,總疑心老爺子會過河拆橋,還不相信別人平白的好意。要我說真是窮生奸計富長良心,不是陸知嘉媽媽,她跟她的寶貝兒子陸栩現在不定在哪呢!……”
辦公室的門吱扭一聲。
黎簡抬頭看了眼,忙勸止蘇茗筱,“先不說了蘇蘇,要忙了。”
對面於是順情地打住,結束通話前補了句,“快下班的時候發個資訊,我去接你,順便拿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