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和地解釋,“託他留在那是以防萬一,但沒想到,你表現得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文姨這麼快就露出馬腳。”
黎簡其實還沒完全捋清楚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知道,揭穿文姨就是“造謠者”對陸知嘉意味著什麼。大多數時候,她是在憑直覺跟人打交道。因此眼下,她本能地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你真的是……”
陸知嘉笑了。
“怎麼,小黎同學看上去這麼善良的人,也會對我們少數群體抱有成見?”
她慌忙否認,“當然不是!”
“只是很意外,我剛猜出來的時候,還不敢相信,覺得對你很冒昧。”
蘇茗筱自覺聽明白了。
“合著之前在下面,你根本沒看懂我的口型啊?”
她也有些好笑,“我說你怎麼一副被震驚到蒙圈的樣子。”
口型?
黎簡頓開茅塞。原來剛見面時她被陸知嘉“調戲”,蘇茗筱是拿這個安撫她的。
“這樣挺好的。”陸知嘉又開口道,“我其實一開始就主張什麼都不說。”
“我想你什麼都不知道,效果反而更好些。”
下去的電梯很快。她們出來後沒幾步,就跟著陸知嘉走進一間新的居室——
很私人化的房間,像是兼顧辦公和休息的地方。
兩個女人臉上的疑惑還未消失。
“越是表現出被‘蒙在鼓裡’的狀態,越容易吸引那些潛伏在暗地裡伺機行劫的毒蛇。”
他淡淡地就前面的主張給出簡單的註解。
“我不太明白,”黎簡虛心討教,“你怎麼確定宣佈訂婚後文姨會立馬找上我?今天這種場合,人多眼雜,畢竟太冒險。”
“因為只要這個訊息傳到外公耳中,她就全輸了。”
“為什麼?”
“這訊息,是我歸順外公的投降書。”
黎簡豁然開朗,“看來她說你跟家裡關系不好,是迷惑我的。”
“不算,”陸知嘉苦笑著,似不敢茍同。
“我跟家裡是關系不好。不過文姨她比我也強不了多少。”
“你還不知道吧,文姨是他外公年輕時白手起家前欠下的風流債。”
蘇茗筱適時補充上來一個重要的背景資訊。
黎簡看了看她慎重嚴肅的臉,繼續提出自己的疑問。
“照你說的話,你外公似乎根本不打算認文姨這個女兒,又為何在意她說什麼呢?”
“因為文姨說得都是真的。”陸知嘉對著她微微一哂。
“我確然是因為喜歡男人跟家裡決裂的。外公知曉我生活放浪,不會花功夫想文姨說閑話是出於什麼動機,只會覺得,我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翅膀越來越硬,因此流言越甚,他便越會覺得我是存心跟他作對。”
黎簡默然片刻,為不小心觸及他人的痛楚感到抱歉。
過了一會兒。
“可是,”她抓住問題的關鍵,“為什麼不隨便找個女人呢?如果你外公只是想要你平息謠言的話。”
蘇茗筱癟癟嘴,好像為要說的話感到肉麻。
“看不出來吧,就他這樣,人家可是有原則的很呢!而且還是個純愛戰士。”
陸嗤笑著搖搖頭,“你少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