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繞著人轉了一圈,明顯對改造後的成果非常滿意。
“人靠衣裳馬靠鞍,現在順眼多了。我昨天就想吐槽你的衣品來著,還有好好的一張臉,天天素面朝天的,你是有什麼心事嘛我的阿黎?”
黎簡自重聚後在她面前一直溫溫吞吞的,此時方被激起性子。
“我看是你有心事才對。去個酒吧而已,至於這麼誇張。”
蘇茗筱拿起包示意旁邊的姐姐把大衣送過來,“先穿上,到車上再脫。還有——”
她湊近幾步,整個人現出一種精神抖擻的神秘。
“那裡可不只是酒吧而已,還是我的戰場。”
怕人多不好停車,她勸黎簡坐一輛車過去,屆時如果累了或者想走,就讓司機還將她送回這裡。
黎簡答應了,同時對蘇茗筱的闊氣有了更深刻的體會,甚至開始好奇她嫁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會不會其實在新聞中見到過,繼而又為這種無稽的猜測感到好笑——
作為窮人,她對有錢人世界的認識實在膚淺。
等到了地方下了車,黎簡才發覺她錯怪蘇茗筱了。
雖未到營業時間,但那棟靠江而立,充滿先鋒氣質的建築物在暮景殘光中已開始流金溢彩,門前也擠滿了香車寶馬,熱鬧非凡。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一位美國小說家在其名作中描繪的場景,主人公於豪宅深院中夜夜設下奢侈饗宴,只為引誘昔日戀人前來敘舊。
而此情此景,稍一晃神,還真能給人衣香鬢影,紙醉金迷的錯覺。
還好身邊的富婆有先見之明,沒讓她灰頭土臉地現身於此。
“打著全城最大酒吧的噱頭,今天剛開業,只有帶邀請函的才能提前進去。”蘇茗筱囑咐完司機,轉過來看向她。
“放心,外面這些大都是來打卡的遊客,裡面其實沒這麼多人。”
她似乎看出黎簡社恐發作引發的踟躕,口氣正經了許多。
“不過我估計會來很多城裡的公子千金。這兒的老闆我打過幾次交道,慣愛用那些人撐場子。你個已婚人士,如果不想被搭訕,亮出這個就好。”
說著往她左手無名指上套了個亮閃閃的戒指,比昨天餐廳見到的還要晃眼。
她忍俊不禁。
“你說這裡是你的戰場,那我是什麼?你的哨兵?”
到現在她都沒問蘇茗筱帶她到這裡來的真實目的,只隱隱猜到背後絕非像她說的,認識新朋友那麼簡單。
但她對她的信任是天然的,因此並未懷疑過,她會有心陷自己於不利的境地。
蘇茗筱沒正面回答,挽著她一臉莊重。
經理親自在門口接待的來賓,寒暄過後便召來侍應生帶人進去。
黎簡跟著人往卡座走,一路過去見氣氛靜謐恬適,還有幾桌在用晚餐的客人,整體感覺和昨天差不多,便略略放鬆。
“你餓嗎?”
她們坐下後,侍應生遞過選單。
黎簡搖搖頭。
“樂隊表演七點以後才開始,不餓的話,咱們就先坐一會。”蘇茗筱將剛彎腰時堆在胸前的長發甩到背後,隨意地向四周張望幾眼。
“那就,兩杯香檳?謝謝。”
服務員應聲離開。
“在找人嗎?”黎簡注意到她的眼神仍有意無意地掠視過其他地方。
“啊,”她心不在焉地收回視線,不甚自然地笑笑,“我是納悶,如此重要的日子,怎麼沒見大老闆出來接客。”
“大老闆?那剛剛的經理是……”
“哦,你說陸栩啊,他就是個打工的。”蘇茗筱輕描淡寫道,甚至帶了些鄙夷,“一朝翻身的看門狗,還沒登基呢就開始拿鼻孔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偌大的産業是他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