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開從殿內出來,第一眼落在了行禮的孟欣慈身上,隨後笑著對上前的任清水說道:“夫人,請進吧。”
任清水進到屋內,孟欣慈在門外等候。
衛開留在了原地:“夫人進去要好久,你和我來吧。”
孟欣慈跟上衛開。
越走越僻靜,衛開說道:“孟娘子,你要感謝我,實則你也要進去的,但瞧你是黃隱的謀士,你才能躲過一劫。”
“那衛公公欠我一回,你的謀劃我也見到了,雖沒中招,但卻不得不提防。”
衛開笑笑,回頭看了孟欣慈一眼,眼神有些陰鷙:“孟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麼會對黃隱的人出手呢?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衛公公在皇宮內什麼沒見過,有的時候出手也不過是因為沒有滿足心情而已,比如為何大人不答應你?反而帶回來一個女人做謀士替他出謀劃策。”
衛開停下,周圍也無人,轉身面向孟欣慈:“孟娘子,多數人不懂的事情,你卻明白,果然你和那些女人不同,我很震驚。”
孟欣慈的表情不好看:“那些女人是什麼樣子?”
衛開忽視孟欣慈的話,說起自己的事情:“我服侍陛下有八年,這些年也知曉這樣作樂快活只能走向消亡,新朝換舊朝,不過是時間問題。”
孟欣慈心裡冷笑,看著衛開自述。
“朝廷腐朽,無人關心政事,但黃隱著實大膽,在各地安插自己的人,在外只說這些人是花錢買官,沈不負等人知曉他收錢給官,也不放在心上,只當他是貪財而已。”
“他們怎會知道臥薪嘗膽的恨意。”衛開嘲笑著沈不負等人,問道:“孟娘子,我有疑問,他其實缺少我這樣的人,我能接觸陛下,也能將沈不負等人聚集在一起,更能傳假聖旨,但黃隱卻猶猶豫豫,孟娘子你說他在猶豫什麼?”
孟欣慈說道:“大人敬終慎始,對起義這件事情又竭盡心力,自然不會貿然答應衛公公的合作,衛公公有大能耐,很容易幫大人成事,也很容易毀了大人的事。”
衛開喜歡孟欣慈的恭維:“燕朝和我說清楚了黃隱的事情,但是卻無法揣測黃隱的意思,今日孟娘子一言給我解惑了。”
孟欣慈:“畢竟我是大人手下唯一能站在高位的女子,衛公公,你要知道在這個世道,女子想和男子站在同一位置上,意味著她要比男子更出彩才行。”
衛開收斂情緒,半響才開口:“孟娘子,你說這些幹什麼?”
孟欣慈:“衛公公,自然是想成事,才來找你的。”
衛開心中存疑:“你能幫我?”
“衛公公,實際上我們是各取所需,我想打聽那些權臣的喜好和這朝廷中的秘事,公公想要大人的合作。”
孟欣慈見衛開思索著,說了輕視自己的話:“公公你忘了,我是大人身邊唯一的女人啊。”
衛開眼神一亮:“孟娘子,你容我想想。”
孟欣慈回到了雲雪殿,等任清水回來。
晚上,任清水回到了雲雪殿,身後跟了一群宦官,他們拿著賞賜放在屋裡。
孟欣慈眼見任清水,眼神空洞,面色煞白,羽衣不見了,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
孟欣慈連忙上前檢視任清水的樣子,神情呆滯,毫無反應。
待到所有人離去。
任清水嘴角笑了出來,眼睛卻哭了出來。
“妹妹,像我這樣的人都無法近陛下的身,但是我卻得到了冬至陪陛下侍寢的機會,我還能去冬至宴會,你看我多厲害,那屋子裡面那麼多人,只有我一個人獲得了殊榮。”
聽到這句話的孟欣慈拿出手帕給任清水擦淚水。
孟欣慈的心也跟著難過:“姐姐。”
任清水淚流:“那一屋子的人,都是被強迫的,卻又都是願意的,地上躺著的,坐著的,跳的,唱的,說不出話的,一眼看去,只讓人想逃,混亂不堪,被打被罵大家都笑著,都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