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我兇名太久,你害怕和我在一起,將來不情投意合了,會被我吃得連渣也不剩?”
夏茵持續發傻。丁峻煒幾乎是無奈地寵溺地笑了,捏了把她的鼻頭,笑語:“你倒是吱個聲啊!”
“丁先生,”夏茵如在雲中,此時開聲,當真是調動了身心全部的精神與力氣來保持冷靜理智,“對不起。您和陸先生是好朋友好兄弟,我不願意輾轉在您和陸先生之間,讓你們被人議論,見面難堪。還請丁先生您,”夏茵垂眸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您體諒。”
丁峻煒聽完她這話,懸浮已久的心卻是就此安定了。
預料之中事。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人好的時候,用盡她所有力,離開的時候,那用出的所有力該收回便收回。
如此收放自如,讓人在她付出的時候享受其愉悅,在她收回的時候痛恨她無情。
她可以毫不猶豫將目前她最拿得出手的東西送給自己,她也可以很輕柔很堅定地告訴他,她不愛他。
他因為恨她的不愛,所以連同她送東西的真誠也想否認。這該死的女人!
丁峻煒很紳士地垂眸,嗯了一聲,說:“我懂,能體諒。”
這男人意料之外的好說話,讓夏茵的心反倒是微微地懸起來,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神色,去分辨他話裡的真實意圖。
“不過,若是茵茵覺得尷尬,也沒什麼。我們可以先偷偷談戀愛,等你畢了業,我們去別的城市結婚生活,我在很多城市有業務,不是非在a城不可。這樣彼此見的少了,也就不尷尬了。”
夏茵低著頭沒說話。
丁峻煒道:“至於阿昊,以我對他的瞭解,以他的為人,不至於和我兄弟反目。”
丁峻煒說完,也不逼她,起身道:“我吃好了,今兒個也不早了。你想想我的話,我先走了,感謝你的招待!”
夏茵幾乎是倉惶地站起來送他。
丁峻煒走了幾步,頓住,朝陽臺方向看了一眼,對夏茵道:“那幅畫是送給阿昊的是吧,給我,我交給他。”
夏茵遲疑了一下,對丁峻煒道:“我還有東西給陸先生,一事不煩二主,丁先生方便一起轉交給他嗎?”
丁峻煒道:“好啊,什麼東西?”
夏茵回到陽臺將畫捲起來放在一個袋子,然後轉身回屋,拎了一個大皮箱出來。
丁峻煒看了一下那皮箱的尺寸,不由笑了一下:“什麼東西?”
夏茵道:“這學期我選的服裝設計結課了,我為陸先生做了幾件衣服。”
丁峻煒的心莫明顫動了一下,升起一種甚是微妙的感覺。她,親手給別的男人做的衣服,由他親手給那個男人送去?
偏他還沒有置喙的餘地,誰讓陸昊是他的朋友,那兩個人又是曾經的戀人,他身份就是這麼合適的尷尬。
丁峻煒有些不確定地揚揚眉:“你親手做的?”
夏茵頷首:“嗯,用小縫紉機做的,手藝肯定沒有老師傅那麼好。”
丁峻煒於是一副泰然處之無動於衷的樣子接過箱子袋子,對夏茵道:“那好。我一定交給他。”
丁峻煒走進夜色裡,內心裡又很詭異地,漸漸泛起淡淡的暖色和愉悅。這女孩子竟然會做衣服!現在她這樣對陸昊,將來一定也會這樣對自己。她對陸昊是一時的,對自己卻可以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