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又驚又喜:“這也真是因緣前定,誰知道你們兜兜轉轉這麼些年,最後還是合該在一起,看來人跟人真都是命定的!”
說著話,兩人走到了林潤真的別墅前,有助理帶著她們進了屋。
林潤真身材瘦長,慈眉善目,傅筱君一見,就快步走上去,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林伯伯好!”
林潤真笑著道:“筱君和陸太太來了,快坐快坐!”
陸母問了好,與筱君在客座做了。助理上了茶,林潤真道:“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還是你爸爸送我的,嘗嘗。”
傅筱君並不喝茶,而是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給林潤真:“林伯伯,我得了一塊玉,猜您一定喜歡,您品鑒品鑒!”
林潤真道:“你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傅筱君遞上玉:“這是我在美國買的,據說是咱們流落到那邊的東西,您看看是不是真的?”
林潤真是個玉痴,一眼就看出是個好東西,擺弄了幾下,說道:“這個佛手,好像是清初的東西。”
傅筱君道:“也可能是仿的,我不太懂這些,您得空仔細研究研究。”
三人聊著天,喝了杯茶,這才步入正題,林潤真開始聽脈。給傅筱君看了半天,才慢條斯理地道:“你這些年身體是受了些虧,慢慢養著,也不是大問題。”
“林伯伯,那要是想要個寶寶,得調養多久。”
林潤真沉吟道:“女子孕育,要有元氣支撐。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最好先別急著要孩子,調養個兩三年,對大人孩子都保險。”
陸母點點頭:“兩三年剛剛好,你和阿昊正好穩定下來,新婚不久,蜜裡調油的時候。”
傅筱君知性大方地對林潤真道:“那謝謝林伯伯了,麻煩您幫我開方子,我帶到美國去,好好吃藥調養身子。”
林潤真提筆寫方子,一邊叮囑道:“調養,不是急症,講究的是個細水長流。就像是一片枯田,你澆個一桶水進去,很快就滲進去不見了,於事無補。你得日積月累地引水入田,慢慢滋養出水土,才能生機勃勃。你這孩子容易冒進,小時候就嫌中藥苦,見效慢,這回可不能三天二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治不了。”
傅筱君言笑道:“林伯伯,我知道了!不好好吃誰的藥,也不敢不好好吃您的藥啊!”
林潤真也笑;“我給你爸爸看了一輩子的病,還不知道你!這回好好吃藥,多則三兩年少則一年半,就差不多了。你最好三個月回國一趟,我給你調下方子。”
“好!那林伯伯就多費心啦!”
而陸昊,打了幾個回合高爾夫,出了微微的汗,坐在樹蔭裡休息。服務生為他端來飲料,還貼心地為他點了煙。
陸昊看了眼時間,夏茵應該剛剛下課,於是打電話過去。
“喂,陸先生!”傳來夏茵清潤的聲音。
“幹什麼呢。”
“剛下課,準備去食堂吃午飯。”
“這幾天,”陸昊看著枝葉間的陽光明滅,柔聲,“想我了嗎?”
夏茵便笑了,毫不猶豫說道:“想!”
陸昊便也笑了。他知道這姑娘在說假話,在哄他,可是他就是想逗逗她,接話道:“怎麼想?”
夏茵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通話中有瞬息的靜音,然後聽夏茵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便上心頭。”
陸昊莫明地便被取悅了,一下子笑出聲來。
夏茵道:“陸先生沒事了吧,那我去吃飯啦。”
這邊正好陸母的電話打過來,陸昊道:“好。你乖乖複習,考好了我獎勵你。”
陸昊斷了夏茵的電話,接通陸母的,問道:“媽,你和筱君看完了?”
陸母道:“阿昊,不但我找的人說筱君是咱們家的貴人,筱君那邊也有個靈修的人說你是她的正緣。媽跟你說,人不可不信命,你和筱君八字相合,強強聯手是彼此扶持相生相長的。”
陸昊道:“筱君在您身邊?”
“她去拿藥了,我跟你說一聲,你對筱君好一點。”
“您還要多好?讓我再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去賽車冒險、以命相搏嗎?”陸昊看了眼天空,一碧萬裡與遠處起伏柔美的草坪相連線,天作之合。他便笑了,說道:“媽,怦然心動、飛蛾撲火的那都是孽緣,而今筱君對我,我對筱君,彼此心如止水,相敬如賓廝守白頭,方成正緣。”
陸昊掛了手機,內心一動。或許孽緣也不一定就非得轟轟烈烈,以心如止水開始也是可以的,譬如那個女孩兒夏茵,便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