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強賽進港商訪問團,為的就是北上來找自己的愛人,現在跟人碰了面,自然是要跟著愛人走,只可惜愛人見到他一點子激動的情緒都沒有。
陸明洲心裡不是滋味,眼神都黯淡了。
夏昭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懂男人這是在暗示自己不在乎他,立馬順毛,“那怎麼能一樣,陸先生就是定海神針,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就能安心。”
陸明洲意味不明地輕哼,捏了捏她的手指,“現在李秀被抓,認罪只是時間問題,接下來你是準備留在京大念書還是回廣州繼續經營棠三彩?”
夏昭昭:“怎麼只有a和101nove.的。”
陸明洲微怔,旋即明白,她北上不僅是要為自己討回身份,更是要檢舉揭發李秀的父親李樹田。
如果沒有李樹田濫用職權包庇女兒強佔他人學籍身份,那夏昭昭就不會遭遇這一系列的悲劇。
夏昭昭注意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心疼,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心虛。
她輕輕晃了晃手指,問:“那陸先生要不要陪我回一趟黃橋村啊?”
陸明洲驚喜地盯著她,“榮幸之至。”
事情如他倆所料,李秀進了警局後,堅持還沒十分鐘就被嚇得吐了個幹淨,其中包括自己父親如何製造證明讓自己頂替夏昭昭念書,自己在村裡推夏昭昭落水想害死她,沒想到被自己哥哥李峰救下,就跟父母商量讓哥哥李峰強娶夏昭昭,想把夏昭昭困在村裡,後來在廣州遇見夏昭昭後,因為擔心事情暴露,又聯系蛇頭把夏昭昭賣去港城等一系列的犯罪事實。
審訊的警察們也沒想到她年紀不大,心腸卻這麼狠辣,原本以為只是冒名頂替上大學跟販賣人口的罪行,沒想到還有謀殺未遂和試圖非法囚禁婦女,這數罪並罰,沒個十年是出不來了。
至於她的父親李樹田設計的是濫用職權和偽造證件,警察交給了相關部門去處理。
相關部門很快就跟警局和學校核實情況,向下下達了檔案。
只是沒想到,下級部門在收到檔案派人趕去黃橋村時,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
先前京大派來調查的老師竟然被李樹田關在了地窖裡,等被解救出來時已經餓的奄奄一息。
這下子,李樹田可不單單是要被革職了,因為非法拘禁他人,面臨三年牢獄之災。
一時間,屹立在黃橋村數十年的大樹轟然倒塌,露出了滿目瘡痍的地面。
夏昭昭回到村裡時,恰好是李樹田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兩人隔著人群相望,一個意氣風發,一個則蒼老衰敗。
李樹田或許怎麼都沒想到,一個不被自己看在眼裡的小丫頭片子,僅僅是過了一年半的時間,竟然能把自己扳倒。
李家人都被帶走調查,縣裡也很快在大隊裡選了新的村支書,一切似乎又回歸平靜,村民們只在茶餘飯後談論著這一場風波,而作為風波中最可憐的受害者,也受到了大家熱切的關注。
大家都在好奇怎麼夏家丫頭出去一趟回來像變了個人不說,還領了個男人,模樣瞅著還特別俊!
夏昭昭泰然自若,應付完熱情的村口大媽,拉著灰撲撲的陸明洲走出了村子。
夏昭昭瞅著被泥巴弄髒鞋子跟褲腳的陸明洲,捂著嘴幸災讓你別穿西裝皮鞋,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陸明洲抬手敲了她腦門一下,“小沒良心的,我這樣是為了誰?”
他還不是想讓她有面子,只是略微有些失策罷了。
夏昭昭轉了轉眼睛,親親熱熱摟住了他的胳膊,“為了我為了我,我知道的,你對我最好了。”
陸明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警惕道:“好好說話,你這樣可讓我想起了一個不太好的詞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夏昭昭忍下白他一眼的沖動,悶聲拉著他繼續向前走。
兩人又走了五六分鐘,兩側種著玉米的田地豁然變成了棉花地,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地裡開著淡粉色花朵,如今正是棉花開花的季節。
陸明洲不是五穀不分的少爺,相反作為陸氏新一代的掌權人,他從小就被安排熟悉陸氏各項生意,紡織廠也去待過一個月,當時十六歲的陸小少爺,還專門瞭解過紡織,其中包括各類原材料,棉花跟蠶絲作為大頭,自然是從無到有都瞭解的清清楚楚。
男人望著那一片片望不見邊際的棉花田,手指微微動了動,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有激動,有開心,更有欣慰。
他的小玫瑰,似乎已經懂得如何舒展枝葉肆意生長了。
她沒有沉寂在報仇的快意中,報仇只是她對過去畫上的一個句號,而現在她在繼續前行,一步步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很快,他就聽見了夏昭昭輕柔悅耳的聲音,“陸先生,有沒有興趣在內地投資一家紡織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