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珍惜這次重生的機會,便不想在沒萬全把我的時候去對抗村支書那一家人。
夏昭昭凝視著自己完整的雙手,決定要想試一試,逃出夏河村,到一個村支書找不到的地方。
做好了決定,一切都不再是阻礙。
夏昭昭拉上趙燕一起離開了夏河村,倆人藏在火車貨車箱裡,搖搖晃晃南下廣州。
只是她的身體在第二天就開始發熱,趙燕嚇得不行,她們身上沒有藥,只帶了水和麵餅,貨倉的門是從外面鎖上的,不到地方打不開。
趙燕只能隔一段時間用手帕沾著水給夏昭昭擦身體,這樣持續了一天一夜,就在趙燕要以為夏昭昭要抗不過來時,神奇的退熱了。
趙燕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這一天一夜不單單是夏昭昭在煎熬,她也同樣。本來背井離鄉去陌生的地方就夠提心吊膽,偏偏唯一的同伴還生病了,十七歲的女孩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怕同伴抗不過去,更怕她們到不了廣州。
忽然,趙燕聽見了嗚嗚嗚的汽笛聲,是火車進站時的警示聲,這一路上她聽過二十一次。
二十一次……
趙燕猛地想到夏昭昭說過的話,‘等汽笛響到二十二次,我們就到站了。’
“到了,好像到了,夏昭昭你醒醒,快聽外面,是不是到了?”她使勁推了推夏昭昭。
夏昭昭從夢境裡掙脫出來,聽見那響亮的汽笛聲,沙啞著嗓子問:“這是第幾次?”
“二十二,我數著呢,這是第二十二次!”
趙燕說著眼淚落了下來,她嗚嚥著扶起夏昭昭,“昭昭,是二十二次,嗚嗚嗚。”
她們湊到窄窄的門縫,湛藍的天空下,蜿蜒的鐵路,黑色的如同脊樑一般高高隆起,兩側的景象倒退如虛幻的彩帶,漸漸的彩帶裡的景物清晰明朗,有她們從未見過的灌木,開著豔豔的花,迎著雪白的牆面出現,牆面上印著“統一祖國,振興中華”八個大字。
咔噠。
車廂脫節的聲音。車廂停了下來。
倆人緊握著對方的手,不知是誰的心跳在安靜的車廂內格外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軌道變動,車廂再次動了起來。
“我們去裡面。”夏昭昭輕聲說。
“好。”趙燕忙應聲,扶著還很虛弱的夏昭昭往車廂裡面走。
這節貨廂裝的全是棉布卷,中間有足夠的縫隙讓兩個纖瘦的姑娘藏身。
夏昭昭問趙燕要來自己的揹包,從裡面摸了兩顆奶糖,遞給趙燕一顆,“補充點體力。”
趙燕剝奶糖的手都在顫抖,可她身邊的夏昭昭卻在一臉平靜地嚼著糖,明明才清醒還虛弱到需要自己扶著才能走,竟然一點都不怕,那她在怕什麼?都到地方了,還能給她們送回去不成?
這麼想著,趙燕漸漸平靜下來,用力嚼著奶糖,等待著門開。
貨車廂停進了卸貨區,兩個管理員麻利地開門,等著驗貨的人正一輛輛檢查貨物,沒人注意到兩個身影從中間的車廂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