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雲:小何道長,讓你見笑了,我聽說你終於成為了掌門,向你討要一個道家弟子名額,也許我們已經沒有關繫了,所以看你願不願意。生母之情,見笑。
何共仁問那個一直跟在他腦海裡的聊天謝芳芳:“你可以直接和我說,為什麼要寫這些?”
這些天,他們甚至不用在夢裡,都可以溝通,可能是謝芳芳’的能力提升了的緣故。
‘謝芳芳’少見他嚴肅的一面,非但不害怕,反而笑道:“總要有個流程,要是你的弟子發現你無緣無故地拉了一個小第子入門,怕是會心裡不平衡。所以我想,你到時候可以說是我強迫你。這樣他們大約不會計較你。”
“對了,不要跟其它人說這件事情,因為我怕大家瞧不起孩子,還看不起你。說到這我都不好意思了,對不起,當初讓你為難了,是我不好。”
“都是我不好。雖然,我不後悔。”
“可這是我的孩子,你為何到現在才終於讓他來見我?”何共仁話雖然埋怨,但語氣已經沒有那麼嚴肅了,彷彿只是一點由石頭引發的波瀾。
“我怕打擾你啊,怎麼捨得你為難。”’謝芳芳‘如此說道。
於是謝有蛋就此出現了。一直到了謝有蛋說謝芳芳的孩子已經夭折,何共仁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不對勁。
那和他一直在腦海裡頭聊天互動的人。
是誰?
耳邊‘謝芳芳的聲音還在傳來,喋喋不休:“我只是不想讓他覺得他是一個沒有爹爹的孩子才這麼說的。”
無懈可擊的謊言終於産生一絲裂縫。
’謝芳芳‘明顯是慌了:“小何道長......要相信我。”
他給謝芳芳的地址寫了信,希望弄明白一切,盡管他心裡隱約有了猜測,但是他還需要確認。
謝芳芳的回信是三個月以後才傳回來的。
一切真相大白了。
他被小鬼纏上了。
這小鬼的來處很有可能就是水鏡帶來的。
“你難得找我來一次,卻次次只說要幫忙釋情,從沒有想過超度這個鬼,真不懂你。”徐客潔語氣下意識帶上了嘲諷,讓何共仁想起來他們在一個道觀裡互相看不起對方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徐客潔很少再嘲弄他人,更多是思而不言。
察覺到何共仁現在極為失衡的氣場,有些後悔的徐客潔馬上說:“抱歉,是我之過失。只是今天要是釋情不徹底的話,也別怪我,我這幾天一直忙著用能力看等下,實在應付不過來。”
還是每次開始說的一樣,不停勸人:“要是你選擇超度走那個靈魂,雖然時間長,但是以後就不用費這麼大力。”
何共仁這次卻攥緊了拳頭,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樣松開:“好。”
徐客潔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道:“那我們開始釋情。”
何共仁卻眼神堅定地看向徐客潔:我是說,將伶仙人超度走。“
伶仙人是那小鬼的名字。
在真相揭露以後,伶仙人便一直以真正的身份和他說話,和.......
行那般茍且之事。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氣場的影響太強大,連徐客潔都遭不住,留下一句好好帶著,便出門好好準備超度的事宜去了。
關於超度,前後要進行四天。
”我本來不想活了,大不了帶著伶仙人去那罪塔裡贖罪,給謝芳芳,謝有蛋,和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贖罪。”
何共仁自嘲一笑:“我好笨啊,師兄。在剛加入師門的時候,你那個時候說,天下眾生都有情,和人本質上沒有區別。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很假。因為我不明白那些貓狗,那些為非作歹的魂怎麼就和我們一樣了。”
直到有一天。
“我去了罪塔,那麼久,我忽然明白了,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這麼久了,我一直不敢超度,這個原因說出來是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是因為伶仙人不想走。”
“你說,我們都會犯錯,但我們只是沒有及時報應而已。所有我尊重她的想法。現在我才明白,這樣是在害自己和她。”
“根本原因是因為我自己犯錯了,卻安慰自己沒關系。她一樣也是,一旦被超度,她就會先去罪塔,她本就是罪塔裡出來的小鬼。可是犯了錯就是要天罰才能解脫。所以,我解脫了。但伶仙人還是沒有解脫。”
何共仁抬頭看向天花板,似乎要就這麼看穿那些枷鎖一樣的木板:“我終於解脫了,可伶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