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春非常高興:“爸,這次2號機大修,小秋幹隔離班班長去了。我聽人說,幹過隔離班班長,以後幹專工的機會大。
剛開始我還以為裕安會幹隔離班班長,沒想到是小秋。”
許德貴看了兒子一眼:“那你說說是為什麼?”
許墨春撓撓頭:“爸,難道是因為楊廠想避嫌?”
許德貴罵兒子:“避個屁的嫌,一個隔離班班長,幹兩個月隔離班就解散,有什麼好避嫌的。”
許墨春哦一聲:“那為什麼呢?我還以為這次會是裕安呢。”
許德貴吸了一口煙:“我估計是雲舟的意思吧,執行分場馬上都到他手裡了。隔離班班長要挑誰,曹主任肯定會問他的意見。
上回停機的事情,雲舟燙傷,總廠扣了點錢,沒有明著追究,但小秋被廠領導批評了。
雲舟在保小秋,如果這次讓裕安幹隔離班班長,小秋要好長一段時間起不來。
楊廠就讓了一步,把這個人情給了雲舟。”
許墨春撓撓頭:“爸,小秋這回多虧了雲舟。雲舟為了他受傷,又推薦他去幹隔離班班長。”
許德貴默默抽了兩口煙:“以後你們在外面,不要再提以前咱們家幫景元和小曼的事情。”
許墨春低聲誒了一下:“我不說。”
許德貴又嗯一聲:“你去忙你的,別在我這裡閑扯,我上班呢。”
許墨春起身:“那我走了,爸你忙。”
許墨春兩口子沒有因為多了工作量而懈怠,反倒帶孩子更上心。有時候趕住謝雲舟晚上要去廠裡,吳嫦娥還會帶著女兒留在顧小曼家裡睡。
顧小曼一邊忙碌工作,一邊盯著喬家的事情。
婆媳吵架什麼的她並沒放在心上,她關心的是喬明珠的健康。
很快,喬青崖夫妻兩個帶著女兒一起去了一趟廬州,結果很不理想,喬明珠的心髒有點問題,現在年齡太小了,沒法醫治,要等到大一些才行。
而且,需要好大一筆錢。
喬青崖和王萍都是工薪階層,壓根沒有太多錢。如果是他們自已生病,廠裡可以給報銷很多。
但是子女生病,廠裡的幫助有限。
夫妻兩個十分痛心,王萍抱著女兒,走一路哭一路回到家,連婆婆都不搭理了。
喬母聽說孫女有病,她只安慰了兒子兩句,沒有搭理兒媳婦,也沒有去抱孫女。
王萍把孩子一放,開始跟婆婆吵架。
“你就巴不得蘋果死了是吧?死了你兒子就可以生二胎了,你就有孫子了是吧?”
喬母當即對著兒子哭道:“青崖你看看,我什麼都沒說,她就找我的麻煩。蘋果身體不好,我能怎麼辦?
就算我去死,能讓她好了?我在這裡不到一個月,到處嫌棄我,廠裡什麼毛丫頭都能到我面前來說我兩句!”
喬青崖沉默下來,女兒病了,妻子傷心欲絕,他也揪心一般疼。
他28歲了,終於有了自已的孩子,卻還有病。要給女兒看病,需要一大筆錢,他去哪裡弄錢呢!
他也不能說母親,母親一個人來這邊給他帶孩子、伺候月子,他很感激母親。
喬青崖頹廢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壓抑著自已的情緒。
此時此刻,這個龍湖才子就是個最普通的男人,面對生病的孩子,爭吵不休的老婆和老母親,他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