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哲笑了一聲:“你是主家不假,我是男方家,自然該主動的。”
顧耀堂繼續笑:“咱們兩家跟人家不一樣,雲舟和小曼暫時住我跟前呢,該我請。”
謝文哲又笑一聲:“好,那你請。”
顧耀堂一噎,他兜裡只有三塊七毛錢,他請個錘子。
“行,大哥,晚上咱們去林家飯館?”
大不了先掛賬,有小舅子的臉面呢,老林會同意的。
謝文哲笑道:“先不急,雲舟,你去看劉廠長在不在家裡,把他請過來,再把楊主任、梁主任和許主任請過來,還有你的那群小兄弟,人多一些,熱鬧熱鬧。”
顧耀堂的心在滴血,這得花多少錢啊,他真沒錢。
給女兒訂婚的酒席,總不能讓女兒自已出錢吧。
謝雲舟就等著父親的話呢,起身出門,滿廠跑了一圈。劉廠長、梁主任、楊主任,趙玉發夫妻兩個、許家兄弟、顧景財、喬青崖、馮裕安、王萍,金燕不肯來。
許硯秋收到邀請後很痛快地點頭,然後拔腿往顧家莊跑去,把父母叫了過來。
沒過多久,劉廠長在廠招待所裡定了兩大桌酒席,謝文哲從總廠那邊叫來兩個人,男一桌女一桌,坐得滿滿當當。
顧小曼剛才在王萍的幫助下換上了一條長裙,頭發梳了高馬尾,收拾的漂漂亮亮,安靜地坐在那裡。
四桌酒席,顧耀堂帶著許德貴和趙玉發跟領導們坐一桌,謝雲舟和喬青崖倒酒。
劉廠長把自已老婆帶來了,劉太太一邊陪著沈君瑤,一邊和沈君瑤一起陪著孃家客。
謝文哲端起酒杯:“今天準備的倉促,多謝各位來捧場。”
劉廠長湊趣:“雲舟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大事,我肯定得來嘛。”
旁邊桌上的顧小曼心裡感嘆起來,出來混的,彷彿沒有真正的敵友。只要利益合適,曾經關系不和諧的謝劉兩家,現在也能坐在一起吃喝。
男人們喝酒,女人們聊天,滿場熱熱鬧鬧。觥籌交錯之中,兩個年輕人的終身大事被定了下來。
沈君瑤給了顧小曼一個金戒指和一個紅包。
金戒指是最簡單的環形戒指,沒什麼花樣,在這時候已經算很昂貴的禮物了。
顧耀堂看到謝家給女兒禮,焦急地踩了身邊的許德貴一腳。他什麼都沒準備啊,他是招女婿的,他得表示表示啊。
許德貴中途離席,佯裝酒喝多了上衛生間,等回來的時候,悄悄塞給顧耀堂一個紅包。
顧耀堂捏了捏紅包,還挺厚的,應該不錯。
他笑眯眯地把紅包塞給了謝雲舟,謝雲舟道了聲謝,收下了紅包。
等酒席吃完,顧耀堂厚著臉皮去結賬,服務員告訴他賬已經結過了。
顧耀堂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打著酒嗝離開了招待所。
雙方寒暄了一會,各自帶著孩子回家。
顧耀堂走路腳下都打飄,被兒子揹回了家。
當著眾人的面,顧小曼也不好和謝雲舟說太多,跟著父兄一起回了家。
婚事定下,不管怎麼不捨,第二天謝雲舟就和喬青崖一起離開了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