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不自由,何來談夢想。
大學後自己沒再畫過畫,曾經那些畫筆揮灑下的線條被掩埋,成了她揮之不去的一道陰影。
想到這個,姜玥鼻尖難得泛起酸意。
或許重來一世,自己可以換一種活法?
說幹就幹。
姜玥直接去供銷社買了一疊畫紙和信封,但卻沒有在家裡將東西拿出來,反而完整將東西放置在自己平日裡出門的布袋裡。
她並不想讓夏如知道自己想給報社畫插畫的事情,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她不習慣將未定的事情告知他人。
等到廠裡放假的這日,她才拿著畫板去了早就尋覓好的地方。
清寧鎮依山傍水,姜玥選中的地方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山並不高,光禿禿的也沒啥野物侵襲,平日裡鮮有人煙。
這座山位於紡織廠和毛線廠後頭,她過來不到半個小時。
山間涼風吹散暑季的炎熱,聞著獨有的青草氣息,姜玥只覺得心曠神怡。
很快,她就進入了畫畫狀態。
等到停筆之時,眼前獨屬於城市工廠家屬院別致景色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她擅長素描,比起後世那些勾勒人物形象的素描畫家,她的筆觸細膩,更適合山水及景物畫這種大版圖。
還記得當初老師看重她的畫作時,說的那些話。
也許是因為自學,她沒碰過那些繪畫技巧,所以她的畫風不注重線條結構,突出細節和情感,別具風格。
許久未動筆,手感些許生疏,卻令姜玥想起當年畫室裡和老師一人一畫板安靜作畫的場面。
那是她童年裡為數不多的一片淨土。
她檢查完畫紙,確認並無問題,將畫紙整齊折疊放進信封,填上報紙上招募的報社地址,這才起身出發寄信。
她觀察到報社所配的插圖都是根據文章內容定製的,這幅畫只是為了讓報社看看自己的畫風,合適的話再合作。
等信寄出後,她又去了供銷社買了些養氣血的紅糖,往毛線廠方向走。
這些日子忙於賺錢的事,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去探望劉阿姨了。
姜玥對於去毛線廠的路線已經滾瓜爛熟,許家在家屬院最裡頭,從大路上走要走上許久,平日裡她都是直接繞到後門進去,能省下一半的路程。
但是今日,明顯有所不對。
姜玥看著前方小路上迎頭走來的人,眼尖地認出是上回巷子裡毆打許則成的那班人。
那群人只顧著說話沒看見她,她一個側身躲進一旁角落,藉著雜物的掩飾藏了起來。
她不怕跟他們打,但醫生那句不能劇烈運動的醫囑還刻在腦海中。
她惜命得很!
這裡可沒許則成能再一次揹著自己去醫院。
“老大!咱們幹嘛跟個半隻腳踩棺材板上的老女人計較,咱直接找許則成去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