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成死得挺慘,衣服被扯得破破爛爛,露出佈滿傷痕的肥碩身體。
透過目測,粗略估計一下,身上少說有數十道傷口,就像是數十張嘴,嘰嘰喳喳,無聲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傷口呈撕裂狀,尺寸不一,短的有一兩厘米,長的達十幾厘米,傷口外翻,觸目驚心。
最長的,是一道橫貫腹部的傷口,傷口邊緣呈不規則狀,內臟器官被扯出咬碎,散做了一地的肉塊,大腸被扯斷,流出了裡面的糞便。
鮮血洇透了木質地板,血腥氣夾雜著糞便的臭氣,雖說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景,魯岐的胃還是急劇地抽搐了幾下,剛才吃的泡麵差點衝了上來。
這郭福成,看起來,是被什麼野獸抓咬,失血過度而死的。
徹徹底底的虐殺!
屍體,還殘存一些溫度,死亡時間不會太長。
野獸?魯岐第一時間便想到那些老鼠狀的黑影,可是那東西看起來很弱,有能力殺死一個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胖子麼?
這郭福成,白天時候還出現在診所裡撞壁,晚上就死在了自己的醫院裡,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莫撞壁?撞壁會被撕?
魯岐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房間不大,也就十個平方左右,沒有窗戶,沒有電燈,只在房間四角處,燃著四盞油燈,周圍的白牆上,密密麻麻地畫滿了奇怪的符號,顏色暗紅,魯岐走過去聞了聞,似乎是用血液畫成的。
房間裡陳設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空無一物,除了房間正中,也就是郭福成屍體的的後面,擺著一張半人高的方桌,方桌上擺著香爐與豬頭燒雞,香爐後面擺著一個半米高的陶罐,陶罐上同樣寫滿了看不懂的符號,與牆上的符號別無二樣,陶罐口被一張白布封住,白布上貼著黃符。
陶罐中間,破了一個碗口粗的洞……好像有什麼東西爬出來過的痕跡。
這個場景,看起來,好像,是祭祀……
魯岐猜測,郭福成在這個房間裡,祭祀著陶罐裡的什麼東西,這個東西,就是他能治療寵物難產,以此斂財的關鍵。不過似乎出了什麼變故,陶罐裡的東西跑了出來,殘忍地虐殺了郭福成。
而說不定,這東西,現在還在這個屋裡!
魯岐頓時緊張起來,小白牙倏地從胸口竄出,衛星一般繞著魯岐逡巡,經過這些天的磨合,小白牙已經從最初的蹣跚飛行,變成了現在的得心應手,雖說不上指哪兒打哪兒,但在三米之內,也算得上是說打左眼,絕不打嘴巴。
左臂甲仙骨的黑氣進到這個房間後,一改方才的狂暴,反而變得溫順了起來,變成的純黑的縛靈索的樣子。
魯岐緩步走到陶罐前,只覺得鼻子一緊,一股腥臭難當的氣味堵塞了鼻腔,那陶罐裡面的味道,比這房間裡的味道還衝得多。
縛靈索似乎擁有自己的意識,不需要魯岐的操控,圍著陶罐轉了幾圈,然後便徑自向著木門的位置飄去,看那架勢,竟像是在給魯岐引路。
它在追蹤那個東西!
沒想到這黑繩子還有充當警犬的本事。
按照縛靈索的指引,魯岐一路下到二樓,又回到了郭福成的辦公室,走到剛才潛入這座醫院時所透過的窗戶前。
那東西,就是從這裡跑出去的麼,難怪窗戶會被開啟。
沒有過多猶豫,魯岐翻過窗戶,按照進來時的方法,緩緩把自己送了下去。落地時,魯岐注意到,窗戶下面的雪地上,隱隱約約有一排稀疏的動物腳印,薄薄地覆蓋著一層積雪,如果不是角度恰當,根本不可能發現。而雪再下一會兒,就會徹底將腳印蓋住,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東西,果然是從這裡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