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綏接過她的話,補充道:“放心,沒打起來。”
他起身出去的時候,沈蘭菱就跑來告訴他,江家那個有事要找他,他想了許久,還是去了。
剛進去,這江尋舟就給自己跪了下來,蕭綏不知他這是唱的那出戲,也沒理他,直接站在旁邊冷冷問道:“有話不妨直說。”
“今日來找王爺,不為其他的,就想要王爺一句承諾。”江尋舟起身,兩人都俯窗看著冬日的秦淮河。
“什麼?”
江尋舟嘆了一口氣,默默道:“蕭綏,你贏了。你不知道,我昨晚有多豔羨你。”
蕭綏不理會他。
江尋舟接著說:“你也看到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她都選了你。盡管我強行讓她留在身邊,也留不住她的心。今日找你,是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辜負她。”
“說完了麼?”
蕭綏覺得可笑,他的妻,自然是他來護的,還用著江尋舟這個外人來提醒?
正要轉身,江尋舟堵住他:“她從前吃了多少苦,你該好好想想的,也該好好補償的。現如今,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一句承諾。若來日你做不到,辜負了她,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不信的話,蕭王爺可以試試。”
蕭綏拍了拍手,深邃的眼神愈加淩厲,平靜道:“這是我和她的事,江公子就不必再多操心了。”
江尋舟聽他這話,便來了氣,可還沒說出來,就被蕭綏堵了回去:“不過,若你是以家人的身份問的,我也告訴你一句話:她生我生,她死我亦死。”江尋舟愣在那裡,他沒想到蕭綏會以生死起誓。
蕭綏說罷就要離開,江尋舟卻回了神:“等等,你把這個給她,日後會對她有幫助。”
手上掐著信,蕭綏戲謔看了一眼。不多久便趕回來了,等進屋的時候,便是她的笑容和蠱惑。
正尋思著,崔清漪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蕭綏,你們兩個到底說什麼了?”
他回神,拇指摩挲著藏在袖中的信:“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那你臉色跟霜打了一樣,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蕭綏將信掏出來,遞給她:“這是他給你的。”
“喂!你怎麼走了?”話出,蕭綏就已經離開了屋子。
崔清漪一頭霧水,雖說她知道兩人見面了,但這兩人中間究竟說了什麼,她再神通廣大,也猜不透。
剩下的話堵在喉頭,她不得不嚥了下去。伸手無奈地將信箋拆開,上面寫的是。
兄謹致書於吾妹妝次:
聞妹欲去東都,兄五內如沸。卿雖無意,然兄仍念,若蒙卿不忘一家之情,願來日再與卿見。
吾妹身居東都樊籠,切不可掉以輕心。東都城南有一男子,姓江,單名一個源,此人為我心腹,若妹需助,可尋他辦事。
兄常居金陵,幸而無恙。每臨秦淮觀雨,輒憶昔時與妹共泛舟,汀蘭苑內海棠,如今已種下,待妹歸來,海棠興許亭亭如蓋。
時值冬寒,望卿珍攝芳體,若卿肯垂憐,越明年,可攜蕭奴,再來金陵。
伏望
金安
兄尋舟頓首再拜[3]
看完,崔清漪的眼圈被光暈照著,有些紅。
無論是對江尋舟,還是對自己,這段關系能走到這裡,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掃到“蕭奴”,她忽而又笑了,心中暗道:難怪蕭綏一聲不吭進來又離開,原來是他猜到這信裡的意思了。
剛收好,曇雲就敲門進來了:“姑娘,沈姑娘來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