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櫃的來到二樓雅間時,樓下的人也少了許多,他含笑掀開珠簾:“不知二位公子找我有何事呀?”
蕭綏拍一下林書臣的肩膀,示意他開口:“掌櫃的貴姓?”
“公子何須客氣,我姓羅,單名是一個源字。”
林書臣拍手:“羅掌櫃,金陵最近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羅掌櫃滿面春風笑起來:“金陵地處繁華,自然都是好事情。可我一個商人,怎會知曉外面的大事呢?”
窗子外隱隱約約傳來鐘聲,蕭綏頓了頓,給六安使了使眼色。
六安接過,納罕起來:“我們公子之所以選在瀾園落腳,也就是看中了這裡地處繁華。每日來這裡的人數不勝數,若連羅掌櫃都不知曉,那我們還真不知道要問誰了。”
“我這……真沒聽說什麼大事。”羅掌櫃瞅著蕭綏聳了一下肩,有些害怕。
蕭綏轉身,似笑非笑,偏著頭想了一想:“那就說說,瀾園近幾日,有沒有生面孔的姑娘。”
羅掌櫃直冒冷汗,本來還以為是來查案子的,可這人急轉直下,竟是來相看姑娘的。
他不由得在心中唾罵了兩句。
“每日來我們瀾園的姑娘多了去了,我哪能記住那麼多面孔。這不,今天就來了許多姑娘。”
看蕭綏神情幽深,羅掌櫃補充道:“不過,那些姑娘們都是跟著家裡人來的,並不是什麼生面孔。”
蕭綏瞟了他一眼:“家裡人?都有哪幾家?”
三人看著掌櫃的,搞得他頭腦有些混亂,他勉強笑著,似乎在認真考慮:“今日戲好,來的人比平時要多許多……我印象記得最清的,恐怕是沈家姑娘和江家那兩位姑娘。”
林書臣接過來,問道:“沈家?江家?”
羅掌櫃轉身將門關上,怯怯道:“沈家和江家在生意上並不對付,可他們兩家的姑娘都愛看戲,所以瀾園有兩個廂房,是特意留給她們的。”
蕭綏並未覺得奇怪,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沈家唯有一個五姑娘,愛看些燈彩戲,江家有兩個姑娘,都愛看崑曲。這不,今日演了一出白蛇娘娘的戲,這兩家姑娘都喜歡,早早就來了。”
崑曲?
蕭綏心裡一震,摩挲著茶盞邊緣,淡然道:“瀾園可演過《驚夢》這出戲?”
羅掌櫃一聽,連連點頭:“自然是演過的,我還記得那日江家小姑娘聽完,直到場子散了,她才走。”
“今天也是,那小姑娘還……”羅掌櫃察覺自己說的有些多,連忙收起。
蕭綏半天不言語,將茶盞放下,目光緊逼著他:“那小姑娘還怎麼了?”
“她……還拉著她阿姊,在廂房說了許久的話。”羅掌櫃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可眼下,他是不得不說。
六安探著頭,好奇問:“你說她們姓江,你可知道她們叫什麼?”
這真是為難住他了,羅掌櫃苦笑:“兩位公子,實不相瞞,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她們是江家姑娘,名字什麼的,小的真是不知道。”
“今日?”林書臣問,“她們不是金陵人麼?你怎麼今日才知道她們是江家姑娘?”
羅掌櫃嘰嘰咕咕,並不敢再說下去了,畢竟,江公子對他實在不錯:“二位公子若有疑問,不妨親自去江府問一問。”
六安上前,扣著他的衣領:“我家公子奉王爺之命,特來金陵找人。還望羅掌櫃,一字不落的,將知道的全說出來。”
羅掌櫃心驚肉跳,手抖著轉過了身:“王爺……找人?”
蕭綏眯著眼望他:“你好好說便是。”
林書臣瞥了一眼蕭綏,在旁邊小聲道:“我說吧,若你早這樣說,他就也不會這麼兜兜繞繞。”
蕭綏沒理睬:“繼續。”
羅掌櫃被六安扣著,牙一咬,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江家是當地有名的富商,去年江大人和江夫人去世,將全家都交給了江公子。他家大姑娘是前些年養在身邊的,二姑娘呢,是前幾個月才尋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