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江公子的福,他常帶我來瀾園聽戲吃茶。”
崔清漪望了望走在前面的江尋舟,心中很是感激。她來這一路,提心吊膽實在害怕姐姐會出事,直到今日,她才發覺,原來江尋舟竟細心至此。
“真好,日後我能陪你麼?”崔清漪歪著頭看她。
雲湘溫婉一笑:“當然可以。”
“不過,雲姑娘還是喊我漪兒吧。”
她一聽到姐姐“江姑娘”“江姑娘”的喊,就覺得兩個人像是千年未見過面的路人。
還是喊原來的吧,更親切,她也喜歡。
“好。”
兩姐妹正說著,上面便下來一個丫頭,輕聲道:“二小姐,公子在裡面催了。”
“我們這就去了。”
等到了雅間,崔清漪才將面紗摘了下來。江尋舟瞥眼,覺得奇怪,但又覺得也合常理,所以並未多問。
“山煮羊、雪霞羹、紫蘇飲……”
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崔清漪咳嗽了一聲,小聲道:“表哥,夠多了,不用再點了。”
江尋舟將食單遞給夥計,抬頭看到她鬢角的發絲有些淩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鬢角。
崔清漪意識到,連忙理了理。
待用完飯後,崔清漪臨窗俯瞰,看見有個鋪子在買什麼湯:“表哥,那是什麼?”
“冰雪甘草湯。”他愣了一下,“你想喝,待會兒回去買一些。”
還沒來得及答複,就聽到樓下鼓三通響了起來,崔清漪扭頭,笑著看雲湘,她知道,姐姐最愛看戲了。
“我們下去看看?”
雲湘點頭,崔清漪便拉著她離開了雅間。
猶豫後,江尋舟還是拿起她的面紗,跟著去了樓下。
還未到,便聽見臺上傳來:“小生姓張,名珙,字君瑞,本貫西洛人也,先人拜禮部尚書,不幸五旬之上,因病身亡。”[3]
原來是這出戲……
走近,江尋舟將面紗遞給她,她盯著臺上,並未注意到。思襯些許,他鬥膽站在她身後,繞著她的雙眸,為她戴上了面紗。
輕柔的紗,滑過她的鼻尖,停在她的耳垂後,彷彿戲中的那句“千般嫋娜,萬般旖旎。”[4]
她扭頭,看到是江尋舟,驚慌後維持著端莊:“多謝表哥。”
“看戲吧。”他拍了拍她,示意自己去樓上等她們。
剛進來,便看到一個黑影。
他巳時進府的時候,便派人將豢養的鵓鴿送去了東都,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公子,東都那邊來訊息了。”
俯瞰街角,他的臉色不比方才那般溫柔,陰沉沉地開了口:“說什麼了?”
“皆說定王妃重病。”
“重病……他呢?”
“定王今日去了宮裡,沒多久,聖上便將徐家打入了牢獄。”
江尋舟立在那裡,靜如深潭,聞了聞手上殘留的香氣:“找人遞個訊息,就說……定王妃去了密州。”
一南一北,折騰折騰他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