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漪笑了笑:“故作暈倒,其實我還想單獨見一見林書臣。”
“見他?”
“如今絡婉和阿月已經在去揚州的路上了,可林大夫卻困在了這裡,怎麼逼他一把,讓他現在就起身呢?”
崔清漪淡然自若,接著便伸出了手,示意她湊近一點:“待會兒,你這樣……”
曇雲點了點頭,不複進來時的擔憂,輕快地出了沁水居。
崔清漪躺在床上,任由光影在鞋邊流轉,慢慢地,驕陽正中,沁水居外的荷花邊角也蒙上了一層膩膩的油光,皆在美滋滋地熱鬧交談,彷彿晨時的陰霾一揮而散。
一聽說崔清漪暈倒,林書臣來的很快,也不顧蕭綏的藥,直接提著藥箱到了沁水居。
他本想著昨日便去揚州,甚至連東西都準備好了,可還沒動身,便被請到了王府,忙了一夜,如今又出事了,要去揚州的計劃也不得不推後幾天了。
“林大夫快來看看,我家王妃方才暈過去了,現下還沒醒的跡象。”曇雲似焦急,似提醒。
林書臣皺眉:“把你家王妃扶起來。”
曇雲忙坐在床邊,輕輕地將崔清漪的身子靠在自己懷裡,扶著崔清漪的手腕,放在了迎手上。[1]
林書臣鋪上帕子,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雙眸微合,全神貫注。
“肝脈鬱結如纏絲線,她這是鬱氣凝結導致暈倒,日後還需寬心為好。”他語重心長道來。
曇雲神情慌張,不放心道:“那……我家王妃,什麼時候能醒來?”
林書臣扯下帕子,張開眼,笑道:“其他沒什麼事,就是著急上火了。曇雲,你扶著她的胳膊,我給她紮兩針。”
針刺進了她的面板中,宛如沙棘枝梗上的刺兒,疼的讓崔清漪輕睫顫動,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她在心裡算了算時辰,此時醒來是最合適的。
“林?林大夫……曇雲?我這是怎麼了?”崔清漪面色憔悴,聲音柔啞。
“姑娘方才在玉蘭閣暈倒了,王爺忙喊我將你扶回了沁水居,這不,林大夫正給姑娘施針呢。”
曇雲故作什麼也不知道,小聲問道:“姑娘現下怎麼樣了?還有什麼不適嗎?”
崔清漪何嘗不知,微微一笑,細弱道:“現下身子有些乏力,多謝林大夫了。”
林書臣沒想到崔清漪會醒這麼快,但也沒深思,畢竟醒了就好。
他將那幾根針抽出來,調侃道:“要真謝我,不如將你從前作的畫送我一幅。”
崔清漪眸色漸明,她從前還是雲漪的時候便會作畫,只不過那時候的筆法還稍顯稚嫩,後來在崔家又學了幾個月,現如今的筆法倒是好了許多。
也不知林書臣是怎麼知道自己會作畫的,她微微抬眼,故作強撐著身體,笑道:“從前那些也不過是塗鴉之作,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林大夫若想要,不如我送林大夫一份特別的。”
此話一說,引起了林書臣好奇,他放下藥箱,扭頭去看崔清漪:“特別的?是什麼意思?”
“林大夫前些日子不是說要找心上人?”
“我想,林大夫不妨將那姑娘的外貌告知我,我依照你的描述,給那姑娘作一張畫像。到時候,林大夫找那姑娘,也就更方便了。”
崔清漪委婉道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她確定,林書臣聽清楚了。
“真的?”
林書臣不自知地我握緊了藥箱上的把手,拇指摩挲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有了回應,崔清漪忙起身,攙扶著曇雲,走到林書臣面前,淡淡道:“林大夫多次救我和王爺,我們理應感激您。這畫我明日就能作出來,只不過……”
崔清漪笑了笑,打趣道:“林大夫若找到了那姑娘,可要告訴我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