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漪猛地離開那片風暴,將手耷拉下來,怔怔的看著蕭綏唇上的水潤,那是……
她羞愧拿起旁邊的帕子,低著頭遞給了蕭綏,示意他自己擦一擦。
可誰知,蕭綏卻將她的臉扶起來,細心地為她擦拭唇上殘留的津液。
“很美。”
蕭綏說什麼胡話呢,她奪過帕子,捂著唇,紅著臉不去瞅他。
“該起身了。”
蕭綏似是愉悅,掀開簾子便朝著下面走去。
崔清漪穩了心神,確定自己並無不妥,提著裙子掀開了簾子,還未再次邁步,就被蕭綏穩穩當當抱下了車。
原來他這麼好哄,前些日子兩人還冷戰了許久,早知這樣,下次有什麼事,直接吻他就是了。
蕭綏不語,拉緊她的手,進了徐家的正門。
東都的世家大族非富即貴,平常出門,只走角門,正門常常緊閉,只有逢年過節和貴客到訪才會開啟正門。
跨過門檻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寬敞又雅緻的院子,中間放置著一個大水缸,四周還有些許盆景,倒有些文人之趣。
見他們來了,兩個小丫頭忙迎了上來,為首的那個笑道:“參見王爺王妃,我家相爺有請。”
剩下那個順著迴廊跑進去喊道:“定王和定王妃到了!”
崔清漪溫婉一笑,和蕭綏沿著迴廊前行,一路彎曲,宛如穿過一片郁郁青青的竹林。走到迴廊盡頭,便看見牌匾上題的字——大得曰生。[1]
恍惚之間,廊簷外的花草如同回影湧現在她的腦海中,五光十色,芬芳馥郁,令她想到了年少時在揚州讀書時的場景。
那時她初讀這句話,完全不理解其中的含義,但後來經歷了不少事,也大致明白了:天地之間最偉大的道德就是愛護生命。[2]
看來這徐相頗有幾分文人風骨。
還沒進屋,崔清漪就看見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端正地立在那裡,似是期盼,似是關心。
直到看見蕭綏後,那位老人恭恭敬敬走上前,行了禮:“參見定王爺,定王妃。”
但蕭綏好像跟沒看見一樣,只點了點頭,淡淡道:“徐相何必如此客氣。”
崔清漪心中雖有狐疑,但面上依舊溫婉。
蕭綏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這位徐相……
從前在崔家,雖說閉門養病,但她也多少了解過,這位徐相為人極其寬厚,禮賢下士,同時也是高陽王的岳父,如今雖然站隊了高陽王,但也是出了名的賢才。
可今日一見,崔清漪倒覺得,兩人之間更像劍拔弩張。
起碼沒有那麼好。
“徐相近來身體可好?我和王爺今日特來祝徐相身體安康,福壽綿長。”
這兩人的態度落在徐明達眼裡,倒像是商量好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多謝王妃關懷,還請王爺王妃移步後園。”
徐明達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崔清漪更加狐疑。
正想著,蕭綏拉起她的手:“天增歲月,人延春秋,還望徐相歲歲如今朝。”
徐明達還沒來得及感謝,就見兩人離開了這裡。此時他的臉皮又皺了一下,盯著兩人的背影,舒了口氣。
隨即他便威嚴命令道:“去,告訴懷瑾,就說人已經到了。”
到了宴席上,崔清漪跟著蕭綏落座在顯眼的地方,剛坐下便看到了對面的徐懷瑾,崔清漪低眸冷笑,像是故意安排的。
蕭綏也看見了,有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緊了她的手。
崔清漪也不理會,抬眸就去尋徐絡婉的身影,尋覓無果,她悄然松開了蕭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