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壽宴還是接風宴,再或者是正宴?”
“無論大小,咱們鋪子都能給夫人安排的妥妥帖帖。”
這位郭掌櫃倒是爽快人,不等崔清漪張口便給了幾個答案。
待幾人坐定後,郭掌櫃徐徐道來:“若人少的話,我們五芳齋會提前告知跑腿夥計,將當日所有的春梅酥,都按時送到貴府上。”
郭掌櫃似乎有些猶豫:“可若人太多的話……”
曇雲目光犀利,剛剛這人還信誓旦旦,這麼快就變卦了,於是她好奇問道:“人多的話會怎樣?”
“我們有銀子,你盡管開口。”
郭掌櫃的臉色實在難看:“這不是銀子不銀子的事。”
崔清漪剛還以為這掌櫃是個爽快人,沒想到一談到銀子,也開始扭扭捏捏了,於是笑道:“那是為何?”
“算了,我就直接給您說了,人多的話需要請我家那個老師傅去貴府張羅。可我家這位老師傅來這已經有半年了,平日做的春梅酥是有限量的,上次相爺家的千金讓他多做些,他便不樂意,竟有五六天都沒來幹活。”
“你是怕我們要的春梅酥太多,這師傅可能就不來了?”
“夫人說的甚是。”郭掌櫃點了點頭。
崔清漪撫著茶盞,示意曇雲開口。
曇雲心領神會,有意沒意地說道:“我家宴請的人可都是些高門大戶,什麼謝家,裴家,徐家……指不定到時候連那幾位王爺都要來。”
崔清漪見他眼睛滴溜溜地轉,便知道曇雲說到了他最在乎的,於是裝作無奈道:“掌櫃這一說,我們連開口也難了,這叫我們可怎麼辦呢?”
郭掌櫃惶恐,用衣角擦了擦冷汗:“夫......夫人,我這就叫那師傅給您喊來,一切任您差遣。”
有錢不掙,那是傻子。
崔清漪知道,這機靈掌櫃更知道。
她瞧著他匆匆下樓,面上笑容絲毫不動。
郭掌櫃連忙趕到後廚,二話不說,拉著陳師傅就要往回走。
“掌櫃的,你這是幹什麼?”突然被拉走,陳師傅有些疑惑。
“陳師傅你別忙活了,我給你說,這次說什麼你都不能突然走了,上面那位夫人過幾日宴請的人都是達官顯貴之人,你我都得罪不起,你快跟我去!”
“我都一把老骨頭了,我還怕他們不成?不去不去!”陳師傅擺了擺手。
“哎呀,陳師傅,算我求你了,這次真是推脫不開,兩個月?兩月後我就帶你去尋你那侄女。”
聽到侄女,陳師傅有些松動。
見他還是不肯上樓,郭掌櫃苦笑道:“一個月?一個月總該行了吧?”
“一個月啊,你說的,一個月之後不帶我老頭子去,我就砸了五芳齋的招牌。”老爺子開始不情願,後來還是妥協了。
也罷也罷,去一趟又如何。
不多時,閣樓上的一片沉寂被悄然打破。
“夫人,陳師傅我給你帶來了。”郭掌櫃似乎有些討好,笑嘻嘻地拉著陳師傅進來了。
崔清漪眼見門簾被拉開,看到一張喪著氣的臉,還有一張諂媚的臉,她險些被茶水嗆到。
那個喪氣的老師傅,是陳師傅。
待陳師傅瞧見崔清漪那雙眼睛後,不由自主地顫顫巍巍道:“雲姑娘……”
這一聲“雲姑娘”讓在場的幾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崔清漪見勢不妥,於是偏過頭瞥了一眼曇雲。
曇雲領會,特對著郭掌櫃冷言斥責:“大膽!我們夫人是崔家的三姑娘,也是當今的定王妃。豈敢攀逆?”
她不能暴露,只能藉此話來強調她不是雲家人。
崔清漪委婉笑了笑:“師傅怕是認錯了人。”
“師傅請坐。”
曇雲趕緊將郭掌櫃推了出去,鄙夷地看向他:“郭掌櫃下去吧,我們王妃要和師傅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