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裹著她,逼得呼吸也急促起來,她想翻身,但感覺被褥另一側被壓著什麼,她緩緩睜開眼,眼淚就不由得滾了下來。
蕭綏正要入睡,便聽到後方的女子在默默抽泣,本以為她是思念家人所致,可他聽到“姐姐”的時候,便忍不住閃過疑問。
崔家只有兩子一女,她哪裡來的姐姐?
崔清漪回歸現實,並沒有像夢中一樣掙紮,反而像浮萍找到了歸岸,有了些許安心。
她許久不做這樣的夢了,也許今日是觸景生情,過于思念家人,才會入了夢。
月色沉入雲煙,光影歇住了腳,只剩微風輕輕拂過天地,不僅沙沙作響,還透露出幾分危險的聲音。
蕭綏聽到風聲,打算抬手將帷帳放下來,卻被她當做枕頭一樣抱住了左臂。
她知道,這人定是聽到了什麼,但聽到了多少,並不清楚。
她需要驗一驗。
下一刻,崔清漪便隔著被褥靠了過去,屬於女子的氣息一瞬間向蕭綏侵襲而來。
他身子緊繃,鼻息裡聞到了海棠香,還有一股非常複雜的香氣,細膩且溫柔。
蕭綏蹙眉,冷聲道:“放開。”
“我不放。”崔清漪搖了搖頭,“你上次也讓我放開……”
“……”
屋內一時間安靜極了,崔清漪猜不透他此時在想什麼,也不曉得他接下來會幹什麼。
只是這樣無聲地糾葛著,很難熬,直到崔清漪聽見頭頂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起了風,我把帷帳放下來。”
原來是這樣,崔清漪松開他的手臂,後背往裡靠了靠。
應該沒聽到什麼吧?
蕭綏將帷帳放下後,不急不慢地翻了個身,正撞上了崔清漪那雙清亮含水的眸子。
細看起來,好像還有些淚痕。
月光被擋在帷帳外,眼前的光亮悄悄褪下,似乎在提醒著他已經娶親的事實。
崔清漪見他盯著自己,不知這人要幹什麼,索性閉上了眼,開始裝睡。
面前的女子臉上還帶著淚星,看上去很柔弱,身體蜷縮在被褥裡,在小心地躲避他的注視。
床上再次陷入了尷尬的氣氛,直到聽見他平穩的呼吸,崔清漪才在心中舒了口氣,看來他什麼也沒聽見。
就在她準備再次入睡時,蕭綏忽而嘆了一口氣,眸色沉冷,雲淡風輕道:“誰在夢中要殺你?”
崔清漪睫毛一顫,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沒睡?
那她方才的話,他是都聽到了?
新婚之夜,在熾熱又柔軟的床上,蕭綏說出的話卻冷淡至極:“說話。”
他知道崔家人最是疼愛這個女兒,因此她從小在家中便過的順心如意,只要是她想要的,從來都沒有不成的。
可她方才的囈語,倒不像是她這個身份所經歷的事。
難不成,她也和他一樣表面風光,背地裡卻……
蕭綏眉宇冷沉,很淡的一聲:“還是說誰曾經殺過你?”
字字很清高,無關生死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