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來了,他身上的線蟲已經成熟,證明他現在是完全融合的狀態,又憑什麼保持清醒,擁有神智呢?
她大膽猜測,也許是因為感染整個海城的源頭就是他身上的那隻線蟲。透過線蟲操控其餘融合人,這也是為什麼那兩個融合人得知他要被抓去實驗室切片時無動於衷的另一個可能的原因——
他們身上的線蟲聽從渡邊的指揮,而無傷進入內部本來就是渡邊的計劃,他們也就自然不會表現出多餘的表情。
在短短幾分鐘內,煙熙清就想明白了一切,但她並不是在試探完那兩人後才在渡邊身上做了手腳。
而是早在最初見到他時,她就沒準備讓他活著離開。
要怪就怪他自己不長眼,非要惹不該惹的人吧。
煙熙清神色輕松,手中的卡牌變換出精妙的黑色三維圖案。【黑煞之氣】,在她進階後,這張卡牌也相應地得到了升級,釋放的範圍變得更廣,且可以留存在施卡物件的身上,遠端操控,實在是方便。
隨著她伸手用力一握,隔著一層天花板,熟悉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救助站:“煙熙清,我操你大爺——!!”
還有力氣大喊大叫,證明沒什麼大礙。
這樣想著,煙熙清嘴角的笑意更深,手裡的力量不斷加大,最後狠狠合上掌心。“砰”的一聲,頭頂上方的天花板驟然破開一個大洞,一根黑色的粗壯口器向下直刺而來,卻被早有準備的巫澤明抽出骨劍一劍斬斷。
濕滑的斷裂口器在地上來回扭動幾下,徹底沒了聲響。
然而被黑氣握得軀幹扭曲的渡邊卻沒有放棄,他費力地晃動還剩半截的口器,繼續向她刺來,雙眼猩紅,眼神狠厲。
煙熙清沒急著動手,她注意到渡邊降落到這層後,原本盯著天花板的病患全都調轉了視線,一雙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渡邊,眼裡有恨,更有濃重的渴望。
渴望他身上的力量。
這才是融合最可怕的地方,調起人心中屬於生物本能的那部分,將對力量的渴求無限放大,然後自相殘殺。
而且因為渡邊是感染源頭的關系,所有被感染的人雖然會受他身上線蟲的操控,但也對他的力量最渴求。
所有病患陷入瘋狂狀態,場中的救助人員被蠻橫地擠開,一幅幅殘破的身軀不知道是靠著什麼力量從病床上爬起來,朝著渡邊飛撲過去,救助站瞬間陷入混亂之中。
海城本地的救助人員手足無措,還要保護好自己的防護服不被擠破,感染上線蟲。參加考試的考生則做什麼的都有,維護救助人員撤退到安全地點的,趁亂想要來擊殺渡邊爭取分數的,還有趁亂想要對其他考生動手的。
後者指的自然是所有奉命參加考試的融合人,他們似乎得到什麼訊號,反身便掏出卡牌,向著其餘不曾設防的考生下死手。同時還用身上肉蟲的口器刺紮被感染病患的面板,瘋狂汲取能量,貪婪可怕得令人作嘔。
不知道從哪出現的陸在玉守在了長廊入口,身旁還有幾個麗海大的人,他們在保護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即使外面發生騷亂,裡面的研究也不能停下,因為殺死感染源並不是終點。
哪怕最後只剩一個病患,他們也要找出治療方法,救活。
宮誠從實驗室的方向趕過來,嘆了口氣:“我這次真想靠腦子的,怎麼又要打打殺殺,太血腥。”
說著,他的精神幹擾具象,瞬間刺穿了一個融合人的後腦,腦漿飛濺。鴻熡疏元
煙熙清無語:“……學長,都是自己人,別裝文雅了。這些融合人跟魔獸沒區別,甚至更惡劣,以暴制暴有問題嗎?”
宮誠點頭,小心摘下眼鏡,放進胸前的口袋,一雙細長的眼裡閃過銳芒:“你說的有道理。”
安淩猶豫道:“那些沒完全融合的怎麼辦,說不定有治好的可能……”
巫澤明聲線冰冷:“學姐,最好不要心軟,你當他們是同類,他們可未必這麼覺得。”
話音落,他忽然操控著一架穿著黑袍手舉鐮刀的死靈閃過,幹脆利落地砍斷了一個病患的脖頸。
人頭落地,僵立的手臂瘡口中冒出的黑色線蟲差點刺進一個壯漢的後腰。紅簍淑遠
那壯漢轉頭一看,冷汗都下來了,當即抬眼就想向巫澤明道謝,卻在對上他視線的瞬間微微一愣,臉漲紅了。顯然是想起前不久自己剛在列車上諷刺過大賽選手沒什麼實力,別說他以大欺小之類的狂語。
結果現在,知情的和不知情的加起來,他已經被口中看不上的兩人分別救了一次。
這就很尷尬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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