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玄,”柳眠月說,“你不用自責的,若非我們經歷了這些,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心。”
“我經歷過一次傷痛,我知道愛錯了人是會跌落深淵的。我不敢愛,我想這世間就算沒有愛也不是什麼大事的。我已經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所以才最開始,我只想當你的幕僚,我對你也沒有那些真心。”
“可是人非草木,我慢慢知曉了你對我的心意,我也知道誰對我好,我更沒想過,你會喜歡我的。”
“那些傷痛不只是傷痛,它讓我們更瞭解彼此,我才能轉頭的時候看到你。”
“皇上,”柳眠月很鄭重地開口,“經年日月,我喜歡皇上,願意重新和皇上試一試,過上我想要的日子。”
“這一回,臣妾不想要當幕僚了,臣妾想當皇後。”
確定了真心的答案,不用再糾結懷疑,這一下心可以安定放到肚子裡去了。
柳眠月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有些害羞,她還不太習慣這個稱呼,但她盡力地用了這個稱呼。她從謝天翊的眼神中,看出了欣喜,她知道,謝天翊喜歡。
“所以,可不可以等回去...”柳眠月的請求真摯無比,把謝天翊逗笑了。
“自然可以,朕又不是隨地發瘋的衣冠禽獸。”
略微顛簸的馬車,依偎在一處的人,雖然不能做些壞事,但是也可以親吻相擁。
鳳鸞宮中的驚鳥飛上了天,隨後處處顯現出慵懶的安靜。念安守在門口,看著庭前常綠的松柏樹木,冬日的太陽裡,也折射出了些暖意,照著人心。
念安勾起唇角,她的一生就希望如此,能守在娘娘的身邊,能過上這樣安寧的好日子,這就夠了。
只要娘娘能開心。
屋中的帳子搖晃,柳眠月趴在床榻之上,雙眸微微顫動著,她未著寸縷,但並不覺得冰冷。她的身後貼著謝天翊的肩膀,她從未覺得自己的身子能有如此舒展歡愉,如水的綢緞遊走在她的肩頭脖頸,是謝天翊的吻。
這是他們交心之後,心貼著心的一次親密,一次親吻。他們置身汪洋波浪,他們一同經歷了那樣的狂風暴雨,那樣的痛苦和沉溺,但是他們找到了彼此,緊緊相擁,就算有再大的波濤,他們也不會害怕。
人世間,不就是要找到這樣緊緊握住不放手的人嗎?
柳眠月找到了,她和枕頭廝磨著,她如今才覺得從前的日子苦,那些交了心的愛,才能算得上是愛。
許久後,她轉過身,窩在謝天翊的懷中。她仰著頭,看著謝天翊沉靜著的容貌,她輕輕伸出手,點了點謝天翊的鼻尖。謝天翊沒有反應,她更大膽了些,手指往下,滑過謝天翊的唇瓣,那上頭很是柔軟,也會讓柳眠月歡喜。
她勾了勾唇,湊上去,將自己的吻落在上頭。
才剛相碰,一股力量忽然翻身,將柳眠月壓了下來。柳眠月在慌亂中看到了謝天翊一雙狡黠的眼睛,藏著笑意的,要將柳眠月淹沒的。
“皇後想要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要看看皇上。”
這時候他看清楚了謝天翊的眼睛,看清楚了那裡頭的愛意。她勾住了謝天翊的脖子,繼續了這樣輕柔的、滿含愛意的吻。
春日的花他們看過了,他們也賞過了夏日的荷花,如今冬日來臨,柳眠月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對謝天翊說:“瑾玄,等下初雪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賞雪吧。”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想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看雪,一起白頭。”
謝天翊當然說好,他吻了吻柳眠月的唇:“好,只是天氣越來越冷,要多穿些衣裳。過幾日讓念安拿了你的尺寸去,多做幾身。”
只是做好的衣裳還是沒能夠穿上,念安捧著衣裳來,那腰身緊了一圈。柳眠月心中難過,她好像有些胖了,當下她便發誓自己要少吃些,衣裳是一定要穿進去的。
但是這樣的發誓也就持續了幾日,怪只怪宮中新來的廚子做得很是好吃,很合柳眠月的胃口,柳眠月也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發過什麼樣的誓言。不僅如此,她總是睡在榻上,眼皮總是沉重,有時謝天翊來了,她都沒能感覺到。
這樣的柳眠月可把念安嚇壞了,她連忙吩咐人請了太醫來,這一請還不打緊,這樣一請,卻給宮中上下帶來了一個極好的訊息。
脈象圓潤如同走珠,這是喜脈。
柳眠月聽完太醫的話,愣了愣,她沒反應過來,還是等念安捂嘴而泣的聲音,她才明白過來,她這是有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