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努力嗎?
這根本來應該訴說著愛意的金釵給柳眠月帶來的只有痛苦的回憶,即使是黃金打造,那也不成。可是蘇容昭就在面前,柳眠月只能強顏歡笑地對著蘇容昭說謝謝。
“我很喜歡,也勞煩你費心了,以後不用多費這些心思。”
“皇後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這些東西娘娘不嫌棄已經是這些東西的福氣了,”蘇容昭聽柳眠月說喜歡,心中也安定下來,果然謝憐卿沒有哄她,謝憐卿做什麼事情都會讓蘇容昭放心,因而蘇容昭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家父的事情讓皇上憂心了,家父一直都盡心為皇上效忠,以後也都會是。”
還有這樣的一層意思,柳眠月明白了,這樣鋪張的金釵,還真的要許多的金銀才能打造出來,謝憐卿如今是蘇家的女婿,有蘇家的仰仗,這釵子少不了有蘇家的貼補在裡頭,蘇家和謝憐卿在慢慢靠近。
場面話還是要說的,柳眠月也是皇後,她很快收起了思緒,對蘇容昭說道:“你放心,皇上前些日子徹查蘇大人也是因為朝中實在有著難以平息的聲音,經此一查,蘇大人也就算是分明瞭忠心,皇上以後也都會放心用蘇大人的。”
蘇容昭聽了,也放下心來,這場宮宴並不是苛責蘇家。蘇容昭放鬆了下來,她完成了謝憐卿吩咐她要做的事情,做完這一切的她重回到了謝憐卿的身邊,為謝憐卿佈菜試暖熱。
謝憐卿察覺到了蘇容昭來到自己的身邊,他的目光也放在了柳眠月的身上,他在這一場宮宴中隨性自然,漫不經心,好像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真的醉心做個王爺的模樣。
除了他的目光多餘看向了柳眠月。
為了能放心大膽地看著柳眠月,謝憐卿特意讓岳丈和謝天翊對酒,讓謝天翊醉到不省人事,看不清楚這宮宴上的眼波流轉。
謝天翊既然要搶了柳眠月,那麼謝憐卿就想要讓柳眠月知曉,謝天翊不是時時刻刻都會護著她的,入宮不是最好的抉擇,入王爺府才是。謝憐卿就這樣記恨著柳眠月,記恨著柳眠月連他的義妹都不願意當,他特意在蘇容昭送過菜來的時候,張開嘴賞了面子吃下去。
他的手也覆在蘇容昭的腰側,給了蘇容昭極大的滿足。
這些柳眠月都看在眼裡,她覺得很沒有意思。沉浸在情愛歡愉中的只有蘇容昭一人,柳眠月清醒抽身,她覺得謝憐卿是白費工夫。
柳眠月轉身看向了謝天翊,她還真的有些擔心謝天翊應付不過來。酒喝了那麼多,胃裡總是難受的,但是蘇大人神情越發驕傲自大起來,謝天翊做的這一切也沒有白費。做天子做君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柳眠月已經悄悄吩咐了念安去讓禦膳房做些醒酒的湯來。
等下要讓謝天翊服下。
柳眠月想要看看謝天翊如何了,可是她看過去,並沒有看到醉醺醺站不起來的謝天翊。
她看到了一雙帶著醉意,雙眼通紅但目光中藏著冰冷的刀子,也如同幽深不見底的河流的謝天翊的一張臉。
謝天翊正凝視著柳眠月,明明渾身都是酒意,明明身子都要撐著桌子站著,明明他還沒有氣到謝憐卿,明明他才是這場對局的勝者,可是他卻處處佔到了下風。
他好像失去了一切。
柳眠月手中的金釵,那同心結,謝天翊當然是看出來了的。
柳眠月一時之間被痛苦攫住了喉嚨,她第一次覺得謝天翊那樣的脆弱,那樣搖搖欲墜。
她不自覺地想要靠近謝天翊,她收起金釵,起身來到謝天翊的身邊。她知道謝天翊是故意的,故意要在她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假裝醉酒,跌倒在了柳眠月的懷中。柳眠月沒有推開謝天翊,她摟住謝天翊的腰,在眾人的目光下,她輕輕道:“瑾玄,你醉了。”
“嗯,朕醉了。”謝天翊順勢抱住了柳眠月,將頭埋入柳眠月的頸間,酒氣和風全都呼進了柳眠月的身子裡頭去。
筵席的眾人,臉色皆是震驚,愣了一愣。
柳眠月臉頰一紅,她的力氣太小了,不能夠將謝天翊完全扶住,她也要倒下來了。她害怕摔了謝天翊,她小聲在謝天翊的耳邊道:“你別裝得那樣像,我抱不住你。”
謝天翊沒有回話,但是放在柳眠月身上的力道,收了那麼一收,嘴也順勢貼著柳眠月的脖頸,親了過去。
......
還是蘇大人先咳了咳:“皇上,不然今日就到這裡吧,臣等告退,不打擾皇上了。”
誒,不是這個意思,柳眠月覺得他們裝大了,但是她不能解釋,她才要開口,可是謝天翊已經大手一揮要他們趕緊走了。
謝天翊還半真半假地發著酒瘋說:“你們快去吧,朕要和皇後好好敘說風月了,任何人都不要打擾。”
柳眠月腹誹著謝天翊的幼稚,她感覺到謝憐卿的目光從她身後直射過來,盯得她很緊,讓她不容忽視,讓她心中很不自在。
也在這時,謝天翊翻轉過身子,橫亙在柳眠月的面前,擋住了謝憐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