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崇山。
穿過沙漠。
越過茫海。
經歷過生死一線。
感受過權勢的滔天之力和一無所獲的窘迫。
也見識過利益財帛下的人心冷暖。
然後,回家了。
陸長贏冷冷問:“抱夠了嗎?”
楚辭忙不疊點頭,從小染的懷裡脫身:“夠了夠了。”
她對沐染道:“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找個時間跟我好好說說!”
意思就是現在不便說了,她和陸長贏還有話要談。
沐染冷著眼打量他們二人的相處情狀,這兩人也算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畢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默了默,拿起床邊的長劍,退了出去。
楚辭的視線回轉到陸長贏身上。
對方的沉默叫她有些悚然。
如果一醒來,面對的是什麼密室鐐銬小皮鞭,她倒不害怕了。
楚辭心裡掂量著,指使陸長贏:“坐過來。”
等他一言不發的靠近後,將頭往陸長贏腿上一枕,仰頭看著他,笑嘻嘻道:“低頭。”
陸長贏垂目,從這個角度,他能將楚辭雪白的脖頸間未愈的刀痕看的一清二楚。
他恨極,一拳捶在床板上:“……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做什麼!”
這一拳的威力可不是楚辭剛才砸小染那兩拳頭能比的,真落到她身上,高低得吐兩口血,斷幾根骨頭。
楚辭老實的坐起來,覷著他,誠懇道:“對不起。”
陸長贏冷笑:“楚姑娘對不起誰,上以對青天,下以對百姓,慈愛仁心,連一條喂不熟的狼都施捨真心,有什麼對不起的。”
完了,他連老二的陰陽怪氣都學會了。
陸長贏譏諷尤甚:“有求的時候哀聲軟語,無事之時心中界限分明。”
他冷嘲道:“相知相識多年都不敢與我交心,耍些可笑的小聰明,對我千百般的防備,怕我因私慾阻攔你的前路?”
“冷心冷肺,虛情假意,膽小如鼠,你就是這般虛偽一個人。”
楚辭的臉有些僵,笑不出來了。
她猶豫且心虛:“也沒有這麼糟糕吧……”
房間的窗戶微微響動,陸長贏隨手抓起一物往窗框上一砸,窗外的海虞人瞬間如鳥獸散開。
該死的系統功能,楚辭毫無障礙的聽懂了他們遠去時的議論。
“哇,沒想到啊——”
“這麼聽,真不是個東西!”
“難道這就是老大說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