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在郊外無精打採,跟個沒頭蒼蠅般亂轉的白羊猛然探頭,一下子就有了方向,如同離弓的利箭般彈射而出,狂奔而來!
視線回到地窖裡。
這句話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是段容一定懂。
她胸脯劇烈起伏,痴痴的凝望著漂浮在半空的透明螢幕。
多麼神奇的造物!
難怪歷代段氏人都渴望遇見老祖宗誓言中的那個人。
楚辭飛速拿起桌上的外傷藥和淨布,笨拙的嘗試按壓住思孃的傷口,上藥止血。
這本來是南狄拓打算用在她身上,最後卻用在了思娘身上,想想有點可笑。
段容緩緩靠近,俯下身溫柔的撫摸受傷的惡犬,確認刀傷不致命才鬆了口氣。
接著她一腳踩在思孃的手臂上,猶帶恨意的碾了碾:“離死也就一口氣了,何必浪費,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楚辭病態蒼白的臉色透露出奇異的死寂平靜:“我們走吧,快一點,南狄拓要回來了。”
……
南狄拓停在街口,他低頭擦了擦刀上的血。
珍珠從他身邊掠過,南狄拓不鹹不淡的看了眼,又收回視線。
而後抬頭,彷彿看不見眼前氣勢洶湧的軍士們,只是直勾勾陸長贏,微笑:“東家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人忍不住站在她那一邊。”
而陸長贏的冰冷視線則是已經將他看做一個死人,卻也沒有讓人輕易上前。
因為南狄拓抽出了長弓。
陸長贏哪怕心急如焚,也只能冷著臉,手勢下壓,示意全軍退後。
他們之間有半街距離。
再往前,步步都需要人命去填。
這一幕似乎很熟悉,在許多年前也出現過。
畢竟圖南盛産弓箭手,而最強的弓箭手——
他們的執拗如同他們的箭矢,永遠一往無前!
“鋥——”
一道白光飛射,深深插入地底,唯有露出地面的尾端短羽輕微顫動。
南狄拓側頭,看向打算悄悄繞開他,溜過去的陸星乘。
陸星乘的目光近乎哀求:“師父——”
陸長贏已經抽刀,獨身迎了上去。
……
她們從地窖出來,遇上漫天的鳥雀盤飛。
低沉沉如同不祥的烏雲,叫人喘不過氣來。
惡犬呲著牙,圍繞楚辭打轉。
段容道:“讓他們散開,不然你身上也會多出來一個血洞。”
楚辭搖搖頭:“這不是牧場馴養的鳥獸。”
她補了句:“但這只是。”
什麼?
段容眼前似乎掠過一片黑影,緊接著頭皮一陣劇痛!
她飛快抬手起刀,卻砍了個空,黑影比她反應更快,抓完頭發鋪開翅膀撒爪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