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場呆久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甚至跟楚辭有幾分神似。
不過此時沒人再來調侃他。
他的目光凝望陸長贏,幽幽道:“我想要的,有人知道。”
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往柱上一拍。
地板兩側驟然開啟,露出數個幽深不見底的洞道。
寬闊恢弘的內室地下竟是空的。
所有在場者不分敵友,兀然下墜,落進洞裡。
失去意識前,楚辭忍不住苦笑。
這地洞還是她挖的。
今日請君入甕,一共設了三重保險。
一是藏在面具下的無數假客人,真侍衛。
二是屋樑上的黑將軍隊伍。
三是地下陷洞。
她不信這三重網還不能將所有敵人都網住。
南狄拓手裡有隻善掘地的小隊,蒼州時甚至將狹長地道挖到了楚辭房間的床板下。
他絕對是後期加料,在裡面開了別的路。
網沒網住對方,不知道。
倒是把自己給網住了。
……
楚辭猛然間一個激靈,張開雙眼。
一滴露珠滴到她的臉上,清晨的露珠寒涼,被冷醒的。
入目是蔥鬱的野草枝丫,和灰藍未褪,朝陽斜起的無邊天際。
她艱難的坐起來,渾身哪哪兒都痛。
這是一片荒林,南狄拓就在她不遠處,低著頭,專注的壘墳包。
場面很和諧。
畢竟楚辭四下一掃,周圍都是墳,大大小小的無碑墳包。
不僅是荒林,還是個亂葬崗。
她此時身體爽利許多,也有力氣說話了:“能不能打個商量,至少得把我放在床板上,這樣露天席地躺著,寒氣入體,不得宮寒也得風濕。”
南狄拓就像個悶葫蘆,也不回答。
“對了,有吃的嗎?”
墳包前放著一碟貢品。
南狄拓從貢品裡拿了一個梨遞過來。
楚辭對著這個還在壘建的不知名墳包頷首:“謝謝兄臺。”
南狄拓將亂石一塊一塊往上壘:“他如果活著,都能當你父親。”
楚辭從善如流:“謝謝阿叔。”
她擦了擦梨,隨口問:“算算阿叔也挺年輕,怎麼走的?”
南狄拓背對著她,平淡道:“陸長贏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