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動上到思想上,深刻剖析與反省自己的過往罪行,痛罵自己,悔不當初。
而一身素衣的女娘就做在書院長身旁,神色淡漠。
她隨意放下茶盅,陶瓷的盅底和白碟發出細微的碰撞聲響,肉眼可見一群鳥夫子都哆嗦了下。
鳥夫子六月初來的書院,如今八月,已經兩月,這段時間裡,學生們背地把新先生稱為“妖魔夫子”。
如今,妖魔榜上又添一人。
連妖魔夫子都會懼怕的“大魔王”!!!
話說回來,雖然這群鳥雀惹出了些禍事,教學成果還是有的。在它們的武力威脅下,這一次會試中上榜人數比去年要多增一倍。
因此,在楚辭保證此類事件絕不會再發生之後,新夫子還是留在白鹿書院中,只不過每隔七日需回牧場述職。
“妖魔夫子”從良了。
白鹿書院的學生們喜極而泣,終於擺脫了頭頂上的陰影,這種喜悅一直持續到新一屆學子入書院。
今年新來的小師弟們一交流,不愧是白鹿書院,太神奇了,居然還有鳥兒能監督他們課業。
且新人發現學堂前輩笑意盈盈,熱情助人,彷彿發生了什麼喜事。非一人如此,人人皆是。
但凡有人問起,前輩露出複雜的神色,擺擺手,只道往事不可追憶。
末了還加一句,新來的師弟們命好,沒遇上。
楊平和發小也在新生之列,能夠進入白鹿書院,總歸還是歡喜的。
他在入學考前,老老實實的按照聞人家小祖宗的要求,抄邸報,寫策論,反正就當考前練筆了,寫不出來便去四處問詢他人,因而入學策論內容較優,被評為上品。
謝天謝地,上品可免束脩。
早知道能省下束脩的錢,他請小祖宗吃零嘴的時候就大方一點了。
這天,夫子召集學生們,通知接下來院中將新增一門“勞行德業課”,人人皆要參與,課業優秀者甚至能有獎銀。
楊平和發小對視一眼,又低聲問前輩。這會兒前輩們也迷糊著呢,以前從沒有過的課業,更沒聽過什麼課還能直接發獎銀。
他們心想,再差也不能比鳥夫子逼人熬夜背書,背不出來就武力脅迫還差吧。
第一堂“勞行德業課”,成批的馬車將他們拉到城郊,漫山遍野的圈舍裡全是牛羊禽畜。
夫子說:“大家齊力斸孱顏,耳聽田歌手莫閑。各願種成千百索,豆萁禾穗滿青山。一會兒有長工教你們如何攪制飼食,今天的課業要求就是給它們餵食,希望諸君能從中體會到吃食的來之不易。”
楊平看著滿山圈舍,都不用數,少說近百個,都要喂?
想想這個工程量他不由得眼前一黑,剛想問前輩有沒有什麼法子,卻見前輩們直勾勾盯著圈舍上一排排安然自若梳理羽毛的鳥雀,臉色發白。
乍一看這些鳥和書院裡的鳥夫子還真像,就是數量太多了。
其中一隻烏黑的渡鴉扭過頭,冷冷道:“看什麼,趕緊幹活。”
這裡的鳥居然也會說話?
楊平問:“前輩你……你怎麼了?前輩!來人啊!前輩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