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瑰盈盈的笑,目光深邃,帶著一絲狡黠,從容的尋一把椅子坐下,道:“話本裡的女娘沐玫家在外疆,險些嫁給年逾五十的大族長,幸虧他意外身亡,父辭子繼,婚約被懦弱無能的少族長承了去。”
據楚辭所知,現在月然和圖南諸多部落都還保留著這樣的習俗,這個背景設定沒問題啊,她問:“錯在哪兒?”
陸長贏的冰冷目色已然眯起,不悅的望向牧野瑰。
而牧野瑰渾然不懼,囅然一笑,眼睛彎彎像是有鈎子:“我們牧野部可沒有這樣無能的少主。若我不幸早亡,承襲族妻的應是我侄,牧野亂。”
他渾然沒有談及自己生死的忌諱感,從容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阿亂桀驁不遜,頗具野性,像一頭不聽話的莽撞小狼,可他若是真認定了誰,必定會一生一世只對她好。”
“況且他的母親是月然第一美人,自幼長相肖母,可稱絕色。”
楚辭聞之拜服,可以展開說說,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感覺大侄子的人設更適合這話本男主!
牧野瑰語帶調笑,悠悠道:“阿辭若嫁我,我們叔侄倆……”
“住嘴!”東方餚見陸長贏的臉色越來越黑沉,生怕當場血濺三尺,連忙呵斥道:“蔑倫悖理的蠻族,何等傷風敗俗!莫拿這話髒了我們耳朵!”
他拉住楚辭的衣袖,示意惹出罪魁禍首說句話:“楚娘,你說是吧!”
楚娘,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
東方餚驚恐的看著楚辭,她在沉思什麼啊?!!!
楚辭還沒說話,陸長贏先笑了。
他冷笑一聲,並沒有再與牧野瑰針尖對麥芒,而是轉頭看向楚辭,目光森森,聲音低沉:“阿辭——”
楚辭一愣,忽覺這還是陸長贏第一次這麼喚她,但下一刻她就背後寒毛豎起,想起上次陸長贏生氣時發生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三兩步越過眾人,一把抱起蹲在窗邊慵懶舔毛的珍珠,哪怕對方生氣的呼了她一爪子也不肯放手。
“不用了,我對話本沒什麼興趣,也不關心叔叔侄子什麼的,你回來了就早點休息!晚飯見!”
楚辭一副“好累好累”的模樣,將陸長贏和牧野瑰都趕出了房,謝天謝地,單獨應付一個都很麻煩,但他倆湊一起時意外的好解決。
東方餚趁機欲溜,被楚辭一把扯住後領:“你等會兒,我們還有點事要說。”
東方餚頂著陸長贏和牧野瑰兩道意味深長的注視,只覺得頭皮發麻,甚至希望他倆裡面誰能出聲質問一下,把自己帶出去也行。
兩人都只是目光可怖的望他一眼,卻沒人制止楚辭的暴行。
不是,東方餚不服氣,難道他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絕代文豪!當世天才!
對他們沒有一點競爭力?沒有威脅性嗎?
自己成日被迫和楚辭廝混在一起,就沒個人質疑一下的嗎?!!!
楚辭拿出紙筆,見他一副怨憤難平的模樣,以指尖敲桌,發出“哆哆”的聲響:“想什麼呢。”
東方餚看了楚辭一眼:“……”
算了,倒也不能這麼想不開。
被奴役一陣子,和被奴役一輩子,他還是能分清的。
楚辭正色,剛欲張口,東方餚先她一步說道:“素材!記下來!我知道!”
孺子可教,她給了個贊許的眼神:“我覺得阿瑰說的很好,第二冊裡面我們可以改改人物。”
東方餚頭痛的提起筆。
他深長嘆氣:“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很多很多銀兩。”
…
不出意外,這本《霸道君王的草原逃妻》如同一顆落入草屑堆中的火星,在江州話本屆燃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火。
火到從來不看話本的人都聽聞了它的名聲。
是的,名字就是這麼土!
哪怕東方餚拿刀比著脖子威脅,要是讓他寫的話本取這個名,他還不如直接自戕,楚辭都相當殘暴冷酷無情的堅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