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辭指揮少年搬出足有他兒子這麼高的木箱,粗暴的翻開一倒,稀裡嘩啦成堆的銀釵,樣式簡陋,但數量駭人。
又搬出幾大箱,開啟一看,滿匣的上品珍珠瑩潤之光集於一處,幾乎能閃瞎人眼。
這回沒有簡單粗暴倒出來,否則珍珠滿地滾。
珠山銀山面前,匠人呆愣:“這些都是我要改雕的?”
楚辭點頭。
匠人不敢置信,這個釵飾量已經遠遠超過尋常首飾鋪的存貨。
太多了!
他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你進這麼多,不怕賣不出去砸手裡嗎?”
開玩笑,楚辭大方的讓他看了一眼賬本每日的訂購量。
只有不夠賣的,沒有賣不出去的!
匠人還是覺得奇怪,他掃一眼銀飾,稱其為“銀飾”都是抬顏面,這手藝也太粗糙了,跟直接融了銀子錘出來似的。
“這麼多都給我做?那原來的大師傅呢?”
楚辭不解其意:“什麼大師傅?”
“珠記原來的首席匠人師傅。”
楚辭想了想,搖頭:“沒有這個,開店也是我一時興起,之前我們都是直接賣。”
匠人指著陸長贏:“可你不是說,他雕出了神女像。”
“是他,”楚辭為他介紹:“這是我們牧場車夫,阿贏。主業趕車,偶爾幹點兒雜活,雕刻也算在內。”
“真沒有大師傅?”匠人心中有了種揣測,手都在打顫:“那你說的直接賣……怎麼賣?”
楚辭拿起一根留足空隙的銀釵,隨機摸了幾顆大小相近的珍珠,往上一卡:“就這樣。”
當然,她省略了一下粘合劑的步驟。
匠人別過頭,對楚辭粗糙的手法不忍直視“……我聽聞你們還有珠簾?”
說到這個,楚辭就更坦然了:“打個洞,拿線一穿就可以了。”
匠人幾乎是眼前一黑。
他忍不住內心的疑問:“……你們珠記是怎麼賣出這麼多釵飾的?”
這手藝也太爛!
太糙!
太簡陋了!!!
此等技法,簡直是在侮辱如此美麗的寶珠!
……
珠璣記內。
朱行喝著茶,店裡小廝給他扇風。
今日生意不錯,他的眉頭舒展,神情怡然。
小廝嘴快道:“說起來,最近都沒有聽到隔壁珠記有什麼動靜。”
習慣了隔壁三兩天便要出一次轟轟烈烈的場面,平靜這麼久,反而有點心慌。
朱行一聽“隔壁珠記”,眉頭都要皺起來了。
另外一位小廝向同伴閃了一記厲眼,陪笑道:“隔壁也不過就是些花架子,光會做些場面模樣,內行人一看都知道,做工糙的很。哪像我們店,積累深厚,穩紮穩打,細水長流。”
甜嘴小廝給東家添茶,繼續拍馬屁道:“別看她們笑的聲音大,咱們珠璣記必定笑的最久,一定笑到最後。”
朱行的眉頭又舒展開了:“你小子這月的月銀,漲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