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贏插入話題,冷冷道:“既然來了,我帶你——”
陸星乘瞪他一眼,氣勢張狂:“我和東家說話你插什麼嘴……我是說東家都沒發話,她想和我聊!”
他忍住背後莫名的寒毛,目光轉向楚辭,繼續剛才的話題。
“舅舅也不知道哪裡去了,”他憤憤的控訴:“簡直就不是人!明明都不在,規矩還給我立下了,每日辰時起,二十篇大字,上午公務下午軍務,批錯了得抄上兩百遍,晚上還得練武!”
陸星乘得意分析道:“那我還不如呆在牧場呢,你們都來江州了,這兒總比滁州好玩,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擺脫暗衛跟過來!”
楚辭頷首,贊同道:“以你的智商,擺脫暗衛確實很不容易,辛苦了。”
陸星乘絲毫不覺有異:“是吧是吧。”
他們正敘著話,一旁的小夫妻捏著印有“原價七折”的卡券,難掩喜色。
妻子將卡券交給老二,喜眉笑眼的付了銀子,接過裝好珠釵的木盒。
她與丈夫轉身離開時,才看到角落木藤架上支著一個瓷白小缸。
走近些看,一隻小王八在裡面自由仰泳,吐著泡泡。
妻子“咦”了一聲,總覺得這小王八哪裡見過,又想不起來。
算了,她搖搖頭,笑意盈盈的與丈夫一同離開。
在她背身遠去的同時,陸星乘在瓷白小缸拜了拜:“又見面了,小王八,想不想小爺?”
項一也嘆道:“它可神了!東家剛許願,想要一批琉璃石,第二天就碰上賣不出去的南域胡商。”
旁邊兄弟補充道:“還有那個卡券的塗膜,找不到合適的材料,向小王八一說,墨館沒多久就研究出了新配方!”
陸星乘驚道:“真的?”
瓷缸裡仰泳的小王八慢吞吞翻了個身,也翻了個白眼。
與此同時,一位錦衣華袍,貴氣非凡的女娘掀簾而入。
兩位隨從緊跟其後。
陸星乘睜大眼睛,忙不疊找個櫃臺往後躲起來,要命了!
他在櫃後,與陸長贏面面相覷。
陸星乘不解道:“你躲什麼?”
陸長贏深深吸氣:“碧溪中魚群甚眾,多吃些魚腦吧。”
女娘一襲烏發如瀑,漆黑深邃,紅唇似楓葉染血,嫵媚至極,貴氣到近乎霸氣,凡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紛紛避散。
楚辭拍了拍手上瓜子殼,親自接待:“客人,您看看珍珠嗎?”
陸天明漫不經心的打量店內一應,久久後道:“不過一般。”
她的目光鎖定楚辭,像鷹隼鎖定獵物,帶來無形的壓迫感,哪怕不是被她注視,眾人都感到呼吸困難。
像極了來找茬的。
原本略有喧鬧的鋪面裡頓時一靜。
楚辭不癢不痛,這目光難道還能比班主任在教室後窗的凝視還恐怖嗎?
她拿出專業的微笑道:“那您要不要試試抽卡呢?”
陸天明斜她一眼,勉強點頭。
一抽就是張頭等獎,金珠一粒。
陸天明玩味的把弄著卡片,似笑非笑,如果這是對方的小把戲,也確實取悅到她了。
她目光上移,卻見剛剛還眉目親善的楚辭,此刻面色沉沉,哀怨如鬼魅。
陸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