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按住胸口,語重情深:“都放在這裡。”
眾人腦中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這話應該反過來聽吧。
酒意上頭,席桌上也荒唐起來。
諸如老二抱著項一痛哭流涕,一邊兒嚷嚷“捨不得兄弟,捨不得你!”
陸星乘傻笑著將酒液往水缸一倒:“小王八幹杯!”幸虧阿贏眼疾手快,將酒瓶撈回來。
平時都喝茶,沒成想酒勁兒挺大,楚辭有些暈乎,視線中大家都在喝酒,吵吵鬧鬧,唯有小染和阿贏安靜些。
阿贏話雖少,花花心思都悶在肚子裡,不像小染。
楚辭只覺腦子有些混沌,滿目憐愛,看著小染。
小染回她一個痴痴的微笑。
隨即翻身而起,往腰間一抹抽出軟劍,抬手便來了段劍舞。
她習武的時日尚短,但劍舞有模有樣,粼粼劍光閃動,如幻如影。
楚辭暈暈乎乎想,也喝大了吧。
練武的怎麼都愛把劍往腰上藏,不覺硌得慌嗎?
飯桌上群魔亂舞,陸長贏環視一週,唯有他一人清醒,連一同裝車夫的三名影衛都失了分寸。
小染舞完,利落收劍,稍稍側著耳,跟個木樁子似的矗立許久。
就在楚辭伸手,想拉她坐下時,小染面色酡紅,展露出從未見過的甜甜一笑:“我給你變個戲法。”
她年紀小,身量輕,輕功學的最好,一躍而上房頂。
揪下一個黑衣黑褲的人來!
老老實實潛伏在房背上的影衛:???
不是,她怎麼發現的?!
陸長贏雙目微睜,呼吸都亂了一拍,下意識去看楚辭,確認她閉目安然趴在桌上,才鬆了口氣。
倒是陸星乘睜開眼,嘟嘟囔囔:“咦,舅舅的影衛?”
陸長贏冷淡道:“你看錯了。”
“哪有!”陸星乘都已經神志不清,還有爭辯:“明明就是——啊!”
陸長贏幹脆利落一個手刀。
世界安靜了。
他嘆一口氣,開始收拾桌上殘局。
……
月朗雲疏,銀輝千裡。
荒涼的曠野中,一陣略帶涼意的微風拂來,滾草隨風而動,摩擦著地面砂礫,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這聲音彷彿輕柔的喚醒,楚辭一個激靈,遽然睜眼,意識飛快回籠。
她環顧四野,八個字形容此時的環境:幕天席地,荒郊野外。
有幾分像連雲山腳。
她方才還在和牧場眾人喝酒,再一睜眼,怎麼就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