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樣說的,卻在心底暗戳戳高興。
小子,我可比你大二十歲,加起來你都要叫我阿姨,我可不會讓你的劇情擾到我,等著吧!
但孟時清顯然沒有意會我的嘲笑,反倒是一臉羞澀的盯著我笑。
......不是,你笑什麼?
我很是懷疑,這本書的男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不過幸好,他雖然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但相較還是比較好相處的。
練劍的時候不會刻意讓著我,也不會隨時隨地跟師父打我的小報告。
很多時候看他才十歲就要練那麼多東西,我也有些於心不忍,便悄咪咪告訴他一些法子好矇混過關。
這廝卻完全不感謝我,反倒還義正言辭的告訴我,淩武天尊疼愛你,不捨的你太辛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應該的。
我氣的啊,這小孩應該出一本書,叫做一句話氣死人。
所以那天過後的半個月,任憑他怎麼來宗門,我就是避著不見。
師父那幾天心情好,讓我跟著師姐下山玩。
那天晚上回到宗門,我就看見蹲在我門前的少年,他拄著那把比他還要高的劍,點著腦袋忍著睏意,聽到動靜又迅速的抬頭朝著黑暗處看了看,見沒有人影,又失落的低下頭。
我嘆了口氣,想想還是算了吧。
他也只是個小孩子,我加起來都是他一倍的年紀,和他計較什麼?
所以我喊住他,問他來幹什麼。
他把護在懷裡的書拿出來,像是遞寶貝似的遞給我,“對不起,這個劍譜你之前一直喜歡,我和師父借出來,給你用,你不要生氣了。”
我很快接下,喊他進來喝杯茶再走。
他很快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乖乖的跟在我後邊坐下,可無處安放的手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
我想了想還是說:“你這麼晚了還在外頭,你師父不擔心嗎?”
“我和他說過來找你。” 他仰著腦袋,有些失落但有些高興,情緒十分複雜,讓人看不透。
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很多,不過我看他好像不是很開心,也變著法子安慰他了一下。
實不相瞞,我可是有教編的人,專業對口了。對付小孩子,有的是辦法。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好說話,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他來玄天宗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候一大清早就能看見他挑著劍在院子裡練,直到月上柳梢頭,他才遲遲的趕回太虛宗。
師父調侃他把這裡當成了家,我卻想的是,完蛋,命不久矣。
我很清楚,和男主牽扯的越多,我就越擺脫不了劇情。
這段時間裡,我還特地讓師父加強巡邏弟子縝密程度,包括上玄天宗的各個步驟,千萬不能出紕漏。
師父笑我,人越長越高,膽子越來越小。
我看著師父逐漸蒼老的容顏,頭一回感覺時間這麼快。
時間一長,我就容易忘記以前的事情,甚至有時候我都會忘記,我不屬於這個世界。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即使我很努力想要錯過劇情,卻還是等來了那一天。
我從山下回來的時候,只看到平日裡疼愛我的師兄師姐們躺在地上,冰涼的身軀,溫熱的血,像是一團霧氣,迷亂了我的眼睛。
最後在一處房子的木頭殘骸裡,我發現了師父的遺骸。
師父平日裡很注重自己的打扮,認為自己就是玄天宗的門面,無論何時都要是最好的狀態,也時不時會打趣我不會打扮,否則求娶的人都排到山下了。
只可惜他現在倒在這裡,全然沒有平日裡那副傲嬌的模樣,緊閉的雙眼,無聲的痛斥著他所遭遇的慘案。
我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帶著記憶。
無力感幾乎要把我吞沒,我甚至喘不上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