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頓了頓,“她提到那時見到的女人原是她的母後,如此一來,在她險些遇害之時,皇後便已經不是原來的皇後!”
“花圃底下,難不成還藏著更多的屍首。”扶楹面不改色的說出如此驚天聳人聽聞之事。
正當他們嘆此事詭譎之時,原先匍匐在皇後腳側的花豹,警惕的直起身,怒目圓瞪,四處眺望,最後停留在狹長的甬道前,墨綠色的獸眼,兇光忽明忽滅。
伴隨一道淩厲的掌風,花豹直直撲向躲在暗處的人。
少年一個踉蹌從暗處摔了出來,直直跌在溫離的腿側,白衣上沾著星星點點的泥濘痕跡,狼狽的垂著頭。
巨大的動靜引得本就心不在焉的幾人看來,溫離率先反應,杏眼裡滿是震驚,“江、江不眠?”
少年是五年前的江不眠,青澀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心機,正害怕的貼著石壁縮去。
皇後也被這裡的動靜吸引,從石床上緩緩起身,步伐款款走來。
花豹逐步靠近江不眠,野獸的低吼,如同索命的閻王,步步逼近他。
突然,一道劍氣劈向豹子,就連緊跟而來的皇後,也被這道不知何處冒出的劍氣,驚的連連後撤。
幽暗狹窄的甬道內,少年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獨留下花豹在原地盤旋,鼻腔中彷彿還環繞著那陌生的人味。
皇後抬手順著它的毛發,溫聲道:“你太敏感了,沒有人敢進來的。”
豹子蹭著她的手腕,瞳仁中依然泛著危險的光。
只可惜此處已經沒有人待過的痕跡。
與此同時,地洞上的草叢中,少年正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薄涼的空氣裡似乎還藏留著屍臭味道。
他摸了摸發疼的後頸,方才的事好似過眼雲煙,寂靜的院落中,絲毫沒有風起雲譎的壓迫感。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溫離靠在滿臉不耐的少年身側,眼中噙笑,順著他小臂滑嫩的綢緞一路向下,最後落在他握成拳的掌心,五指十分靈巧的鑽入其中,察覺他並未抗拒,動作才大了些,奉承道:“我們容師兄就是好,這都救他。”
容闕顯然十分受用,反扣住她的手,神色微緩:“自然。”
如果不是溫離方才要他救他,即使江不眠死在裡頭也與他無關,更何況,江不眠絕對死不掉。
“不如,問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了。”扶楹忽然道。
江不眠正從地上起來,撣去身上塵泥,卻沒有絲毫害怕,逐步靠近偏殿,作勢還要再走進去一探究竟。
溫離想了想,“也可以,像他這樣肯定不是第一次偷來了。”
“好。”
話音落下,扶楹除去身上的術法鉗制,現身在江不眠身前。
容闕是拎著他領子出來的,出來那一刻便松開他將他丟在地上,可以說的是毫不留情,他摔得實在不輕,沒有嚎痛也只是怕在夜裡鬧出動靜。此時走的也是一瘸一拐,還死死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啊——”尖叫聲還未出口,便被人緘口。江不眠看著眼前三位彷彿同鬼魅般出現的人,還沒說話就被卡人喉中。
“噓。”溫離朝他瘋狂搖頭,“我們救你出來的。”
江不眠瞪著眼,嗚咽幾聲。
溫離初見江不眠時便覺得他生的不像反派,過於溫煦,此刻看來似乎又要比那個時候更加溫潤年少。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和我們走。”扶楹道。
江不眠猶豫片刻,不動聲色打量幾人,驚訝於他們能潛入宮中,但依著她們身上的打扮又不像是賊子,便不如初始般戒備,但還是搖頭拒絕他們。
容闕卻沒有溫離那麼有耐心,冷冷的說,“打暈帶走便是。”
溫離:“......”
江不眠:“唔——唔——”
“我知道了。”溫離道,“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妹妹?”
江不眠拼命點頭。
鈴鐺聲倏爾響起,時輕時重,地洞中緩緩走出一抹纖瘦的背影,走姿麻木,全然是憑著肌肉記憶在走動。
“江逢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