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清自嘲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果不其然,那日夜裡她的確是清醒的,她眼下定然認為他是有意要戕害她性命之人。
夜實在寧靜,他的心跳聲強烈的難以忽視。
是也,紙包不住火,註定是要被她發現的。
孟時清眼底劃過暗色,宛若釋然似的,溫聲道:“好,往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說。”
他分明是意有所指,但心麻意亂的溫離並沒有發現。
只敷衍似的回應:“嗯嗯。”
白色身影融入黑暗,逐漸被吞噬。
腳步聲漸遠,危機算是正式解除。
溫離沒了顧忌,說的聲音也不再壓低,推搡他的動作逐漸用力,怒道:“容闕,你再不松開我,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眼前是棕黃的門板,卻恰好讓她在看不見容闕的情況下出聲,自然多了幾分底氣。
容闕果真停下了動作,瀲灩的薄唇上還有幾道破皮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著血珠,為他昳麗精緻的臉上增添幾分病氣。
“你要追出去嗎?”他緩緩勾唇,語氣卻冷的麻木,“他似乎沒走遠。”
溫離並未回答,而是說:“你非要我背對著你嗎?”
容闕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手中力道愈發收緊:“不看我,不是挺好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時是多麼不敢讓溫離轉過身,他害怕對上溫離盛滿恨意的杏眸,即使沒有恨意,萬分之一的厭惡也是他所不能承受。
容闕知道自己病了,他過於執唸的心思愈發不單純。
“那行,從今往後,你都不要讓我看到你。”溫離試圖扒開他的手,從纖長的指節中根根掰落。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故作鎮定之下是何等的慌亂。
脖間、唇上、耳後,都還停留著散不開的熱氣,酥麻從小腿向上延伸,方才的悸動無力,幾乎要將她溺死其中。
腰上一鬆,容闕收回了桎梏著她的手。
溫離揉著有些發疼的腰,轉過身去,唇上的疼痛依舊,她好不容易才凝神看他。
他不複清風朗月、不染纖塵之像,胸前衣襟淩亂敞開,眉間還凝著不曾散去的欲氣,眼中深意濃濃,雙頰含春,如飲醉酒釀平添痴意。
他迅速扣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便抬起她的手朝著自己的臉上狠狠扇去。
動作之果決,完全出乎溫離預料。
瞬間紅起一片。
溫離怔松看著那傷紅,清晰可見的掌印浮現在上,她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蜷縮了下,失聲道:“你瘋了?”
他定定盯著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你討厭我了嗎?”
溫離有些氣惱,分明是他二話不說的把她按在門上,怎麼反倒像她才是按他的人?
“你如若生氣,便打吧。”他緩緩出聲。
溫離看著他泛紅的臉,就算是再有氣也發洩不出來,半晌只道:“自己對著鏡子上藥去。”
生氣嗎?
毋庸置疑是有的。
但溫離卻覺得,她生的是容闕惱她故意想要驚擾孟時清的氣,與其說是氣,或許更可以說是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