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微癢,鬼使神差的想覆上摸摸。
“這麼大的動靜,它主人應該也快來了。”他裝作不經意的別開眼,喉頭微動,死死的咬著舌尖,才得以保持冷靜。
往生宗弟子可能並沒有發現這是靈寵,拼命的想要將降妖的手法堆砌在它的身上,但無一例外還沒靠近時,便被一陣莫名其妙的法陣彈開。
溫離看個熱鬧,憨聲道:“往生宗是哪個宗門,厲害嗎?”
“往生宗位於蜀地,實力不詳。”
身後傳來少年清冽低沉的聲音,清晰的訴說著,像是隻與她一人聽。
“卒師兄,你要不——”
溫離轉過身去,身後空空如也,早已沒有卒韞的身影。他走得飛快,說得上悄無聲息。
“浮玉醉昏了,他先送她回去。”容闕站在萬千燈火中,眸色暗暗的像是被掐了燈芯的燈籠,如夢似幻。
溫離錯開他的視線,嘟嘟囔囔的應了聲。
容闕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拳,眉眼間的鬱色愈發清晰明瞭,難以抑制。
可他實在過於清冷話少,兩人就幹站在酒肆前邊,看著一陣陣上前的往生宗弟子,再看他們一陣陣被打回來,如此迴圈往複,二人居然沒有一句話可以說。
溫離像是故意避著他,不動聲色的往前挪動。
地上的影子被拉的越來越長,直到就連影子也從他身上抽離。
容闕終於是忍不住,上前拉起溫離的胳膊,藏著絲戾氣:“小心被木屑打到。”
她的胳膊纖細,輕而易舉便被他握在手心,他握著的力道並不重,卻恰好讓她掙脫不開。
二人就像是故意較勁,她使蠻勁兒,他就避讓,她不使勁兒的時候,他又故意握的更緊些。
正當溫離即將受不了之時,人群中的騷動忽然安靜,只見一陣花香略過,花紅色的婀娜身影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對上週側人打量的視線,她顯得格外淡定,在經過容闕身側時,不動聲色的微微停頓。
“諸位道友手下留情!”她的妝面極其豔麗,如同隨時隨地盛開的牡丹。
溫離悄悄多打量了兩眼,猛地被人捂住了眼,溫熱的氣息打在耳側,散不去的熱氣從她的衣領一路往上鑽。
耳側傳來他沉沉的聲音:
“不要盯著她的臉看。”
雖然不知道容闕是什麼意思,但溫離還是照著他的意思低下了頭,但他的手卻沒有拿開的架勢,溫離又戳了戳他的腰際,不等她多點兩下,便被人擒住了手,她猛地蜷手,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
眼前昏暗一片,他微涼的手貼在額上,觸感實在難以忽略。
“我閉著眼睛,你松開我。”她道。
手心裡是她羽睫輕顫帶來的癢意,縈繞在他眉眼間許久的鬱色才散開。
不應該如此執著大膽,但他不能忍受屬於他的東西被其他人覬覦的滋味。
這並不好,甚至堪稱淩遲。
容闕收回手,卻沒有松開握著她的那隻手,微微抬了下巴,示意她看過去:“你不是想知道她的主人嗎?”
溫離柳眉蹙起。
她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自己想看靈寵的主人是誰,容闕是怎麼知道她的心思的?
見她獨自一人陷入沉思,容闕越發忍不住笑意,她面白如紙,不論在心底裡想著什麼,都會明明白白、坦坦蕩蕩的寫在臉上,不用去細猜。
“道友,莫要靠近妖怪!”往生宗弟子見女子居然毫不避諱的走上前,忙的叫停。
女子笑了笑,抱歉道:“此為我的靈寵,一時疏忽讓它跑了出來,還請諸位不要見怪,我立刻就將它收回去。”
她又拿出一個芥子袋,從裡邊取出金葉子和靈石,遞給一直瑟瑟發抖躲在角落的店家,又拿出些靈藥給面前的往生宗弟子,面露微笑:“這些就當是我的賠罪,還請諸位道友手下留情,留我靈寵一條性命。”
往生宗弟子先是面面相覷,隨後走出一位較為年長的弟子,他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痛下殺手,姑娘以後定要注意。”
女子點點頭,朝著角落裡的縮成一團但是源源不斷向外射著靈力的靈寵勾了勾手:“問殷,回來了。”
渾身長著絨毛的小人聞言猛地抬首,分明是雙手雙足,但它卻當做四肢腳來,爬著沖到女子的懷裡,全身上下恨不得融入其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