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亮
容闕緘口不言。
青霞長老嘆聲:“闕兒, 我將你救下之時,你只剩下一口氣,我整整為你運了七天七夜的靈力,又日日以洗髓丹滋養才勉強為你保住靈基。你向來是有主見之人, 一步步如何走來也是我看在眼裡, 尋找真相匡扶正道, 這條道路坎坷艱辛, 你命途多舛本不該再遭此劫難, 可惜有人要將你趕盡殺絕。孟時清如若真有一日墮為魔修, 溫離又該何去何從, 玄雲長老也該如何作為。當務之急, 你應該先找到站在孟時清背後之人,想必此人便是三番五次欲取你性命的人。”
“溫離丫頭身上的魔氣和你有關系, 對吧?”
良久, 容闕啟唇:“是。”
“罷了,一切自有註定,隨遇而安吧。”她嗓音中藏不住的倦意:“此次宗門大會,你打算參加嗎?”
他不假思索點頭:“徒兒也要試一試, 看能否將天命劍拔出, ”
月上中天,秋風拂拂,樹影婆娑。
溫離還是打算將玉簡收了起來,終是沒有邁出找容恙的那一步。
但玉簡上的靈光仍在閃爍, 溫離只好執起玉簡。
【為何開啟玉簡,又不說話?】
這幾個字不如他往日潦草狂野, 反倒規矩的很,像是小心琢磨過後的産物。
溫離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兜兜轉轉還是沒應答。
殊不知這一番沉默卻造成侯在另一側的人心慌無比。
容闕練劍的手微頓,劍破樹樁,留下一條細長的劍痕。
他猜她是今日受了委屈,也猜她是不知如何開口。
於是,便由他問:【聽說今日紫薇峰的醫堂發生了些事,太虛宗弟子與天機閣的弟子鬧了矛盾,你知曉嗎?】
溫離癟了癟嘴,在看不見的地方抹了兩把眼淚,“嗯嗯,你覺得是誰對誰錯呀?”
她的確有點私心,就是想讓人維護自己,起碼說出的話是合乎心意的,是讓她開心的。
【笨死了。】
結果得了容恙這三個字。
冷漠,實在冷漠!
溫離暗戳戳指責他沒良心:“我是問你意見,你怎麼反過來罵我了,早知道不和你說話了。”
容闕懶洋洋的挽出一個好看的劍花,遲遲回道:【說你笨你還不樂意。我是太虛宗人自然是以太虛宗為榮,不論如何,肯定是站在太虛宗這一脈的,錯的必然就是天機閣的人,天機閣什麼德行,我也清楚的很。】
溫離不大滿意:“只有這樣嗎,只是因為袒護太虛宗?”
【你說呢,還可以因為什麼?】他循循善誘的問。
“你......”溫離小聲道:“你不覺得溫離也很可憐嗎?”
容闕極輕的笑了聲,手中劍入鞘,他腳步輕快的推開房門,手中玉簡仍不斷閃著微亮的光。
“你難道不知道——”
看著她戛然而止的半句話,容闕道:【難道你是溫離?】
溫離雙頰微燙,耳垂殷紅彷彿可以滴出血來:“嗯。”
【的確也有心繫溫離的原因在】他甩出好大一根鈎子,【因為我相信你肯定是對的。】
直到自己被他逗了,溫離那是又氣又惱,本來還有三分的澀意,此時蕩然無存,但還是不卑不亢的回複:“我本來就是對的,你怎麼認為不重要。”
他眉眼如月,身子半伏在案前,單手遮住了半張臉的風光,時不時會有清朗的笑意從喉間溢位,像是吃了糖的孩童,不亦樂乎。
小四叼著他練劍時掉落在地的墜子,跳上桌案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跟前,叫喚好幾聲,試圖引起他注意,無果只好習以為常的跳下桌案。
而溫離也看著玉簡上的字發愣。
【是不重要,但因為是你,這句話便會變的重要。】
“謝謝你。”溫離小聲道,“大家都護著我,我很開心,但你能哄我,我也很開心,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不是哄你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