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清著嗓子大聲說話,營造她沒多大事的假象。
只可惜玉簡傳字不傳聲。
【早些休息,大妖已經被抓了。】
溫離點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便出聲應答:“好,你也早點休息。”
【嗯。】
將玉簡關合,她躺在竹床上輾轉反側。
許是因為今日遭遇的實在多,導致她十分勞累,即使心亂如麻,卻還是很快便陷入沉睡。
睡著睡著便驚厥渾身難受,呼吸不暢,咳嗽不停。
溫離實在睡不著,於是便從從床上坐起,夏被隨著動作從胸口滑落在地。
她想了又想,最後忽然下定決心,下床開始整理行李。
為了方便待會兒跑路,她只帶了一些金銀首飾釵在發上,玉鐲戴在腕上,錢袋子和靈石藏在胸口。
她的東西不多,除了些許從玄天宗帶來的首飾,餘下都是孟時清買來的。
但孟時清的東西,她沒動一件。
院外蟬聲鳴鳴,夏風溫熱卻吹的她打了個激靈。
不遠處的小竹院也滅了燈,想來孟時清已經歇下。
溫離不知為何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走出院子,朝著主峰山外走去。
山間有螢火月光引路,即使正值深夜,前路依舊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小路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茫茫雜草叢,蔓延至遠方,望不到盡頭。
溫離走的也有些累了,便靠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旁歇了歇。
今日本就著了涼,正是頭昏腦漲,眼下又不知疲倦的走了那麼遠的路,早已經累的不行,這廂靠在大石頭上便昏昏欲睡,一個不留神眯了過去。
夢中孟時清拿著把劍一步步不急不慌的朝她走過來,臉色發白的像是地府的鬼差,吐著猩紅的長舌頭,低語道:“你離開我,我下十八層地獄,也會把你揪出來,然後殺了你!”
“不要——”溫離渾身一抖,杏眸猛的睜開。
四下昏暗,並沒有什麼孟時清提著刀要砍人。
“嚇死我了!”
她開口說話,才發覺自己的喉嚨已經啞的不像話,宛若一位年邁的老者,枯燥幹澀。
“阿嚏!”
溫熱的夏風吹在她身上也同冬日淩冽的涼風沒有多大的區別。
“還沒有和簡靈說我要走呢......”溫離心底驀然升起酸澀,“還是說說吧,萬一它要待在太虛宗呢?”
這般想著,她將玉簡取出,攤平放在地上,一時間竟忘了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