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珠碎裂,他眼底劃過一絲懊惱,又打算重蓄靈力將水凝珠複原。
【哦。】
溫離盯著這一個字,心緒流轉。
哦,是什麼意思?是他猜到是誰了嗎?還是說他堅信孟時清不是自己的對手?
溫離懵懂的眨眨眼:“你也沒有辦法可以讓我擺脫他嗎?”
玉簡泛著靈光,冰冷的文字冰冷的意思。
【既打不過,那你便受著。】
之後無論她再說些什麼,玉簡那頭的人都跟消失了似的,分明還亮著光,但偏偏就是不回答她的話,先前好歹再不濟也會有個“嗯”字,眼下是“嗯”都懶得跟她“嗯”了。
甚至當溫離說出要尋死短見,離開宗門,它也一動不動。
一番折騰下來,溫離大概知道這簡靈是怎麼了。
她側躺在竹床上,拾過一旁的涼被悶著自己的半張臉,語氣又低又軟:“你還在的吧?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啦!方才的話不是故意的,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你比那個人要厲害,那麼說只是擔心你!”
她窸窸窣窣的動靜傳到容闕耳側,玉簡第一次傳出了她的聲音。
清脆悅耳,甜而不膩,尾音上揚如同一把小勾子,勾著他忍不住停下手中動作。
聽著有些悶悶的,想必她此時是窩在被子裡邊,結合著她說的那些話,一個靈動嬌憨的綽約身影,浮現在眼前。
院子外頭有腳步聲齊齊,因為魔族之事,宗門內外加強巡邏,每個半個時辰會有一批弟子來回。
她莫名心虛,故而又壓低了聲音:“簡靈,簡靈,你不要不理我呀。”
“你最棒了,那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明天,明天就讓你去揍他!”
“還在不在呀,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今天晚上的事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否決你。”
少女嗓音輕柔,輕哄聲翩翩而來。
窗外風止樹停搖,屋內他久久未曾回神。
回想起那日她說朋友之事,原來她早時候便說過她是女子,只是他並未在意。
“唉,該不會真睡了吧?”
【我並非心眼狹隘之人。】
良久,容闕都得不到母簡的回複,隨後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容闕嘴角抽了抽,但還是回複她。
【也不喜多管閑事。】
此話一出,他頓時有些後悔,忙用術法將痕跡消除。
而溫離轉了個身子,將玉簡壓在了右頰下邊,夏季炎熱,冰涼的觸感叫她愛不釋手,愈發想要貼近,恨不得陷入其中。
時間彷彿停滯於此,耳側除卻她纏綿呼吸聲,他再也聽不到其它。
夜深,他切斷了與玉簡的聯系。
玉簡又化為靈絲鑽入她攤開的手心中,紅羽印記金邊忽閃,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