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女郎的臉,將她的頭抬起:“你心裡從未考慮過我,沒有考慮過追隨你的將士,沒有考慮過成為王後應該肩負的責任,小虞,你何其自私。”
說話間,對方的重瞳中怨恨猶如實質,虞莧張了張口,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辯解。
也沒有辦法辯解。
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的確是只考慮了自己,沒有考慮其他的任何人,本就是自私自利之人。
項羽聲音帶著嘲弄:“如今你在我面前討巧賣乖,費盡心思尋找藉口,不過是因為你如今又重新落到了我的手裡,你在懼怕我,倘若你回去了,我之於你不過是黃粱一夢,是你人生短暫的過客,是被你拋棄的可憐蟲,僅此而已。”
女郎不說話。
他道:“被我說對了,反駁不了了,是嗎?”
虞莧的確是被說懵了,聞言拿開他的手,有些受不住對方的冷臉,眼睛又濕潤了,吸了吸鼻子垂頭抹眼淚。
明知是自己錯了,她還是不服氣,開口控訴道:“可我說了那麼多,大王亦未能共情我。”
她哭訴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從那樣和平安定的年代穿越而來,到了陰謀殺戮的世道,周圍全都是帶著惡意的陌生人,就好像從仙界墜入了修羅道,難道我不該害怕,不該想辦法回家,就該留下來服侍一個惡魔嗎?”
“惡魔?”項羽眯眼,“你是說我是惡魔?”
虞莧聞言渾身抖了一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隨即仰頭,紅腫著眼睛和項羽對視:“對,就是惡魔,在我所知道的歷史上,你殺降屠城,擄掠財寶和美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殺神,天下誰人不懼怕你?”
項羽氣笑了,面色青黑:“原來你本就不想留在我身邊。”
倒也不是。
話說得太過火,太傷人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何就吵起來了。
莫名其妙。
她看對方表情兇兇的,眼淚不知道為何止不住,心中委屈極了,她都說自己害怕了,都不哄哄人,還冷著一張臉,還兇人,不然她也不會不受控制的說傷人的話。
女郎肩膀很是單薄,因為在哭,肩膀抽動,就像是受驚的兔子,超讓人憐愛的。
周圍很安靜,只能聽到她的抽泣。
項羽沒碰她,心中被她的話傷得千瘡百孔,亦未再開口,冷淡的看著她哭。
虞莧率先受不了他的冷漠,眼淚從眼眶中大顆大顆的冒,沿著臉頰的弧度往下巴聚集,又跟線一樣滴落。
哭了好一會兒,女郎見項羽沒有動靜,心中更是難受,忍不住伸手去扯他的衣袖,哽咽道:“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我的氣,你別不理我。”
她嗚咽道:“你不理我,我很難過。”
項羽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的怒意被沖淡,他嘆了一口氣,伸手去擦女郎的臉上的淚水。
虞莧立即撲到他的懷裡:“我錯了,大王,你抱抱我。”
項羽還沒有行動,女郎便拉著他的雙臂穿過腋下,讓手臂摟著她的腰肢,臉埋在男人的懷中,死死抱住,不願留下一絲縫隙,嬌憨嬌憨的。
他問:“委屈了?”
虞莧:“嗯啊。”
項羽感覺女人的身體很軟,柔弱無骨,他又後悔剛才沒控制住情緒兇了她,喉結不由滾動幾下,冷哼一聲:“委屈就對了。”
虞莧在對方的懷中,渾身在微微顫抖,感覺到他的怒火消散了些,又忍不住控訴:“我明明有好好給你解釋的,你卻兇我,你兇我,你還說不是在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