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七月十七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會先項羽一步回到鹹陽,到時候將裡面的內容燒掉,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的埋在她的心裡爛掉。
將一切做好之後,女郎愣愣地站在床榻旁,神色帶著濃烈的不捨,心髒揪成一團,就好像是水面游泳後突然溺水,難以呼吸。
虞莧捨不得離開這裡,可是她也很想家啊。
她閉上了眼睛,止住了眼眶中的眼淚。
在天黑之前,韓信找了上百精兵,全部喬裝成普通商隊,護送虞莧出了鹹陽。
等出城二十裡之後,虞莧吩咐韓信往碼頭包了兩艘大船,等眾人上船之後,她道:“去丹陽。”
韓信不解:“王……夫人,不是說要前往泰山祈福,怎麼突然要去丹陽?”由於是隱藏身份,他及時換了稱呼。
虞莧從客房的窗戶看著江面,夜晚的江面黑漆漆的,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風和著雨吹拂在臉上,帶著一股沁人的涼意。
她淡淡道:“好久沒去過了,算是去故地重遊。”
韓信見虞莧不願多說,於是便沒有再問,而是稽首道:“夫人安心休息,我在外面護著你,有事吩咐即可。”
水路比陸路的路程要快,前往到丹陽,日夜兼程也要三五日。
第一夜由於太累,女郎在船上倒頭就睡,到了第三日的夜晚,她許是心裡藏著事,竟是怎麼都睡不著覺。
而天公不作美,出門之後,外面一直在下雨,時而大時而小,讓行船很不順利。
虞莧想要出房門透氣,開門就撞上了一個寬闊的後背,她有點蒙圈,對方就後退了一把,聲音一沉:“夫人,還沒睡?”
是韓信。
她眨巴眼睛:“太悶了,透透氣。”
韓信沉默沒說話,外面燈籠亮著微光,能看見他立體的側臉和微抿的嘴唇,手中抱著劍,又往後退了一步。
虞莧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帶著他一起來丹陽,倘若自己失蹤,相當於逼著對方離開,否則他就會因失職而被項羽處置,就如當初的黎晟那樣。
她道:“有酒嗎?”
韓信一愣。
女郎繼續道:“反正坐船太無聊,陪我一起喝點酒吧。”或許有酒精的麻痺,她就不會東想西想了。
韓信說:“有的。”
說完他就去讓人拿了酒前來,尋了個避風的地方喝酒。
虞莧和韓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順便給對方上劉邦的眼藥,柔聲說道:“我聽眾人說沛公仗義疏財,可是我總覺得這人生性薄涼,只能同苦不能共甜,追隨他的人,怕是難有好下場。”
她喝了半壇子酒,臉頰微紅,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韓信不知道這話是在試探,還是對方知道了些什麼在警告他。
他拿著酒杯的手一頓,轉而想到,若是虞莧已經懷疑他便不會出門讓他護衛,於是自然地將辛辣的酒水一飲而盡,嗓子微啞:“夫人說的是。”
虞莧給對方又倒了一杯酒水,誠懇的看著他:“我很信任你的,不要讓我失望。”
韓信沉默,隨後點頭。
虞莧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跪坐在地,聽著耳邊潺潺的水聲,目光掃過韓信的英俊的面容,心道難怪項羽怕他將自己給勾搭跑了。
她有了幾分醉意,才離開項羽沒兩天,就開始想念對方滾燙的體溫了。
女郎想了想,與韓信又喝了幾杯,道:“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準備回房休息,你喝了酒也去休息吧,不用時時刻刻守著我的,那樣太累了。”
韓信立即道:“我不累。”
虞莧因他過激的反應一愣。
韓信找補:“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她笑了笑:“沒事的,休息吧。”
說完虞莧將杯中酒喝完,踉蹌的起身準備回房,卻被一隻手扶住。
韓信立即鬆手,垂頭拘謹道:“我送夫人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