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
虞莧立即松開他,淡定的整理身上褶皺的衣裳,歡快道:“下車了。”
項羽:“……”
他臉青黑,掃了一下衣裳,裝作沒事人一樣,跟在虞莧身後下了馬車。
回到府上之後,虞莧便叫來雪紋將之前給她送過請帖的夫人名單整理出來,讓她知道將邀請什麼人赴宴。
隨後開始寫請帖,宴請各府的夫人,在三日之後過府一敘。
虞莧擔心自己成了文盲,除了每日前往校場訓練之外,還會逼著自己認二十個字,加上隸書原本有些字形就與簡體字相似,因此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於日常用字她便已經完全掌握了,只是依舊還未習慣毛筆寫字,寫得歪歪扭扭的。
她只寫了一份草稿,便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
萎靡了。
女郎趴在案幾上,轉頭看見了項羽在一旁拿著竹簡處理事情,便挪步過去:“將軍,忙著呢?”
項羽拿著朱筆在竹簡上畫了一筆,隨即將竹簡放下,冷冷道:“顯而易見。”
不就是問一句麼,有必要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嗎?
她準備爬走。
項羽抬眸:“遇到什麼事情了?”
虞莧的臉上有點尷尬:“我正在給各府的夫人們寫請帖,可我的字將軍也是見過的,寫得跟狗爬似的,這一手字給人看見,委實過於丟臉。”
他道:“你想讓我幫你寫?”
虞莧甜甜一笑:“將軍果然目光如灼,我在想什麼一眼就看透了。”
對方無語:“你倒是會使喚人。”
項羽原本可以提醒女郎,讓識字的婢女代寫,可看著她水潤的雙眼,把原本的話壓下去了,說道:“拿來吧。”
虞莧立即起身,將竹簡遞給項羽,隨後爬到他身邊乖乖的等著,軟乎乎道:“我就知道將軍最好了。”
項羽心中不爽。
怎麼感覺被這個女人拿捏了?
不過看她跪坐在自己身邊,老老實實的,便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然而虞莧很快就困了,垂著腦袋,隨後腦門抵在了項羽的後背,為了睡得安然,雙手從後背環住他的腰,眷念的蹭了蹭,就像是一隻小獸。
項羽沒搭理她,繼續寫。
女郎便蹭著蹭著,整個人滑落在席子上,然後蜷縮著身子呼呼大睡。
項羽將請帖全部寫完,低頭看著身邊的虞莧,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在夕陽下,白皙的臉上能看到細細的絨毛,面容安靜祥和。
他用手戳了戳她的臉,她揮了揮手,在席子上滾了一圈,眼睛都不捨得睜開。
項羽可不慣著她,拉著女郎的手將人攬在了懷中,抱著上了一旁的榻上。
房門被關上。
才是酉時中,天上還有紫紅殘陽,而房間裡的光線卻已經變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