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假關具而言,時間很是緊迫,息禾不能讓他考慮太久,讓他有機會思考。
只能用時間壓垮他的心裡防線。
這是心理戰。
在香即將燃到盡頭時,息禾招收:“來人——”
安靜的牢房之人,這話猶如一個開關,假關具臉上瞬間灰敗了下來,不見了剛才的得意。
“等一下!”假關具洩了一口氣:“我說,我背後之人是淮南王舊部。”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
息禾與霍去病對視一眼,沒有時間去嘲諷他的頹樣,問道:“淮南王去歲已被處死,為何他的舊部會刺殺我們?”
假關具道:“你們可還記得崤山銅礦之事?”
霍去病點頭:“記得。”
息禾亦點頭。
“那銅礦,本是淮南王的。”他繼續道,“當時是霍侯前往崤山剿匪,撞見了銅礦之事,逼得淮南王棄了銅礦,損失慘重,於是還派人刺殺霍侯,只是都有去無回。”
“這有何關聯?”
“我當時是淮南王手下,處理髒汙之事。當年的銅礦在洛陽,距離淮南地界較遠,於是便派我偽裝成山匪,不讓人靠近銅礦。”說著,他無奈的看了一眼霍去病,“可是當年銅礦我沒能保住,於是被淮南王狠狠地責罰了一頓,因此也暗恨起你們二人。”
他繼續道:“不過後來你們逐漸位高權重,淮南王又失勢,我便歇了這個心思。在一個月前,當年淮南王手下找到我,知道我有與你們有些仇怨,便讓我刺殺你們二人。我本猶豫,不成想對方竟然以我家人相逼,我這才不得不答應。”
息禾抿了抿嘴:“他是誰?”
“江鐸。”他道,“只是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如今跟了誰。”
既然有了線索,息禾還有疑問:“假扮關縣令是誰的主意?關縣令死後是誰給汴梁寫的摺子??”
假關具已經招認,如今也就沒有必要隱瞞:“我善於模仿字跡。”
原來如此。
見他沒有回答第一個問題,息禾冷笑:“你還真是生了一副歹毒的心腸,想來即便沒有人脅迫你,給你逮到機會,也會殺我們。”
假關具道:“對。”
“你不懂。”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他笑得很難看,低頭看著身下,“我已經是個廢人,那江鐸脅迫我的家人,是我唯一的兒子。”
息禾挑眉,懂了。
她出了牢房後,吐出一口鬱氣。
她仰頭看向霍去病:“你覺得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霍去病聞言,轉身低頭看她,卻不答反問:“剛剛在牢裡,我見你下手挺狠,是不是故意給他些苦頭吃?”
息禾點頭。
他這才答道:“你善於攻心,而他的軟肋是他的家人,你以此來威脅他,他不敢說謊。”
息禾眨了眨眼睛,解釋:“我只是嚇唬他的,若是我真以他家人脅迫,那我和他不就是一丘之貉了嗎?我不是這樣的人。”
霍去病卻道:“他犯的罪孽,本應夷族。”
息禾聞言,一時之間沉默了。
隨後她道:“侯爺,在我們那個時代,一人之錯,並不牽連全族,對於至親的處罰,也就是不能為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