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冷笑:“若是女子如男子一般,能入朝為官、能外出經商、能當兵打仗,誰願意困囿內宅為爭一個男人。”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後宅的女子為爭一個男人鬥得你死我活,還不是因為只能爭這個男人。若是男女平等,誰願意在內宅搞雌競啊,生男生女便也不會拿到臺面上討論了。
綠蘿愣愣地看著息禾,從她的話中,她以敏銳的察覺出,只道這位女君竟是有如此志向。可是從古至今女子都困囿後宅,說句大逆不道的,就算改朝換代,女子的地位也沒有提升多久。以女君的能力,改變這世道的社會規則,怕是不易。一個不好,便是滿盤皆輸。
她思慮片刻,開口:“女君,可這終究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人輕言微,若想改變這世道,不亞於蜉蝣撼樹。”
息禾道:“你想多了,我沒有這麼大的志向想要改變這樣的世道。如你所說,這是蜉蝣撼樹,困難重重。可你想過沒有,為何改變這樣的現狀會如此的困難?”
綠蘿搖頭,她是從沒有想到過的。
息禾解釋:“因為男人是掌權者,自是要維護自身的利益,他們便會統一戰線。朝堂上女子不得幹政的規則,不過就是怕女子掌權之後便不滿足於只是男子的附屬品,利益受損罷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只有在高位掌權的女子多了,後宅的女子看到還有這樣的一條路,便會有更多的女子站出來敢與男子爭利。這樣,女子地位才會提高,才不會只能是男人的附附庸。若是女子能站起來,如我一般在朝為官的女官,說的話才能更被重視。”
息禾如今看似風光,可男子淩駕女子之上慣了,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對她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其實心中還是輕視的。不是輕視她的能力,而是輕視她的性別。
這就很少讓人惱火,可偏偏這火就是發不出來。有一種,本來規矩是女子不得幹政,如今都破例讓你一個女子進入朝堂了,你還想怎樣的憋屈感。究其原因,不過進入朝堂的女性只有她,而她身後沒有更多能夠染權的女性為助力。
聞言,綠蘿腦子裡的桎梏突然被打破了。
她也是高門世家培養出來的侍女,卻從沒有人給她講過這樣的思想。她以前只曉得這位女君是極為有能力之人,卻依舊不理解女君為何能打破規則,直接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此刻,她卻被女君的話怔住了,心道,女君能夠如此通透,難怪是她能做到。
想到息禾話中的深意,她深吸一口氣,渾身的汗毛都戰慄了起來。
她聽到息禾聲音輕飄飄的傳來:“我與你說了這麼多,你可瞭解了我的用意。”
綠蘿點頭:“奴明白。”這是要提拔她。
息禾再問:“那你可願意?”
綠蘿立即朝這她行禮一個常禮,擲地有聲:“奴,願意!”
見狀,息禾滿意地笑了,沒白費她今日的一番洗腦。
隨即朝她招招手:“附耳過來,我有一事要交代你。”
綠蘿湊上前,息禾便將吩咐的事情交與她。
她聽後,眼睛突地變大:“這真能成?”